烟香这句无心的调侃话语,却让梅儿紧张了起来。
梅儿想起了这几日街头巷尾百姓们的流言蜚语。
从前几日大理寺审过案后,有人悄悄散布了不利于楚天阔的舆论。许多百姓们对夏荷被杀案理论纷纷,矛头一致指向了楚天阔。
本来,夏荷被杀案,经知府大人方弘义审判,已确定陆浩为杀人凶手并判他死刑。
后来,楚天阔与迟乐合伙劫囚车一案,经大理寺卿段子生审判,确定他们两人劫囚事实。当然,对此楚天阔与迟乐已认罪,段大人判了他们两人死刑。
再后来,凤城第一美人水脉又去大理寺告状,说方弘义断错案,误判陆浩死刑。
这案子可谓是一波三折,扑朔迷离,都把百姓们整糊涂了。
然而,再经审理,却拿不出有利证据来证明楚天阔他们无罪。
以是,大理寺最后一次审案后,百姓们开始有了不满的声音。若是寻常人,被定了罪,几乎无翻身可能。凭什么楚天阔是太子,案子就可以一拖再拖?判了死刑还可以好好活着?
而且,最后一次审理案子,过程百姓都有参与,他们都看到了侯老爹的死。各人皆是在心里有了揣测,质疑楚天阔的声音越来越大。
前几日,相爷指使他的新手下孙山,暗中搞鬼。孙山找来了一批口舌能人,教了他们如何搬弄是非,挑唆百姓。
最后,孙山他们成功煽动了百姓舆论。
而这些,烟香和东方红根本无从得知,因为这几日他们都呆在府中,活动范围仅限于房内。
要不是今日梅儿来找,烟香还蒙在鼓里。
梅儿想到那些无知百姓们的言语,就一肚子气。她心里不快了好些天,现在终于有些忍不住了:“小姐,你知道吗?这几日外面百姓们都轰动了,都在议论这桩案子。他们说的太可气了,我都跟他们吵起来了。”
尽管梅儿煞有介事说起此事,烟香并不当回事,她嬉笑着问:“怎么了?百姓们是怎么议论的?”
她哪里知道事情的严重性。
外面都闹哄哄了,烟香姑娘居然没有耳闻?梅儿怔了一下,露出一脸不可置信的神色,诧异地问:“小姐,你还不知此事?”
烟香一头雾水,轻轻挑眉一笑:“这几日,我都在照顾对方大哥,他的脚受伤了,出不了门。我也没有没有到外面溜达。”说着,她话题一转,追问:“百姓们到底说了什么?”
这时,东方红不知不觉出现在烟香身后。他的声音如同鬼魅般冒了出来:“梅儿,发生什么事了?”
他的声音听起来有些焦急,这样突如其来的问话,让梅儿吃了一惊。她浑身一僵,脸上的神情看起来更加紧张了。
卧床休息了三日,加上李愁容精湛的医术,换药包扎,东方红的脚伤奇迹般好得差不多了。
这时候烟香本该去他房内陪他的,却不见她来。他便有些按讷不住了。于是,他下床去找烟香,发现她不在房间里。他出来找烟香,看到烟香和梅儿在一起。
从两人见面,他就一直站在一旁了,大概是她们两人久别重逢心情激动,所以没有注意到他的存在。
刚才,烟香和梅儿的话,他一字不落全听进去了。
本是两个小姑娘在话家常,东方红也不好擦嘴,不便打扰。可他对烟香上了心,一见烟香便挪不动步伐了,忍不住想听她说话。于是,他安静地站在一旁。
而听梅儿说起百姓议论,看梅儿神色慌张起来,东方红心下一沉,不禁开口询问。此时,他心中已有不祥预感。
倒是烟香对梅儿的话还没重视起来。她看到东方红下地走,口中嗔怪着:“对方大哥,你脚伤还没好,怎么就出来走动了。”
说实在的,东方红的脚伤因她而起,她对他有些愧疚。虽是责怪的语气,其实是满满的关怀之意。
东方红很感动,用饱含深情的眼眸,偷偷瞥了烟香一眼。然后才坦然开口:“多亏李前辈医术高明,多亏你的细心照料,我的脚伤好得差不多了。见你不在房里,我便想着出来找你。”
东方红瞥向烟香的那个含情脉脉眼神,被梅儿捕捉到。她不禁有些惊奇,还有些心塞。
女子的第六感令梅儿不由得犯嘀咕。这才一段时日不见,怎么变成这样了?难道说,烟香姑娘移情别恋了?
不然的话,怎么对东方红的事更在意更上心?本来烟香姑娘询问百姓们对少庄主这案子的态度,一看到东方红,注意力全转移到东方红身上了。
梅儿心里不舒服,直替少庄主楚天阔打抱不平:“小姐,你们两人是不是在一起了?”
闻言,东方红的脸色微微泛红,别有深意地看了烟香一眼。
这梅儿真是嘴碎!烟香却没有生气,只是装没有听见。
大概她是默许梅儿误会吧。她想起梦中之事,大师兄与东方红两人为她争风吃醋,她就想让这事变成现实。
只是,烟香不愿自己澄清,梅儿却很快发现,是她误会烟香姑娘了。
因为,接下来,烟香又绕回话题:“梅儿,你快说,百姓们在传什么呢?”要她对大师兄的事无动于衷,恐怕她做不到。
百姓们传的实在是太难听了。梅儿支支吾吾地说不出个所以然出来,并不是她记不住,而是不敢放开说。她怕她说了后,以烟香那火爆的脾气会容忍不了,从而像火山一样喷发出来。
东方红跟烟香心有灵犀,也急切想知道。他催着问:“到底外面谣传些什么?”
梅儿抿着唇,一脸为难的神色。她看了一眼烟香,又低头看着地上。声音小得只有自己听得清:“小姐,我不敢说。”
看她那样子,仿佛是被逼供的犯人。
烟香和东方红全身心注意力听着梅儿说话,倒是听清了梅儿的话。
见梅儿这样遮遮掩掩,烟香好奇心被激起。她一脸彪悍神色,哼哼:“说!话是百姓说的,又不是你说的。你只是学话而已,怕什么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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