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一番话扼住了那名夏氏官员的喉咙,令他发不出声音来。段子生说的没错,百姓围堵大理寺,这与他脱不了干系。他本该在得知消息的第一时间,赶到大理寺遣散百姓离开。他却没有这么做,本以为这样会让段子生颜面扫地,没想到搬起石头砸自己的脚。
何止是这名夏氏官员,朝堂上许多官员都得知消息,却没有行动。段子生反驳的话,令他们哑口无言。
倒是相爷一语双关:“段大人,退敌之计只可用一次,下次可就没有那么好使了。”
他这是闹事不嫌事大。
段子生理智气壮地顶了回去:“相爷,百姓围堵大理寺是怎么回事你我心知肚明。”
“段大人,你的意思,那些百姓是老臣指使的不成?你自己破不了案,却反而诬赖我头上!”在皇帝面前,相爷极力克制,才没有把脏话骂出来。
段子生的神情逐渐凝重起来:“让百姓这样吵吵嚷嚷,大理寺又如何查案?臣也想快点把案子查明了,好还太子与忠勇王一个公道。”
一石激起千层浪。立马有人站出来驳斥段子生的言论:“段大人,案子未明,你就认为人犯无辜,案子又如何办得明白?”
质疑段子生的言论层出不穷。
皇帝听着朝堂上众多官员你一言我一语,皆是在怼段子生。他看得出来,段子生也认为太子楚天阔他们无辜。
而满朝堂的官员,意见很一致,都在催着快点结案。不管是站在段子生一边,还是站在相爷一边的人,无不盼着此案早日完结。
满堂的官员吵吵闹闹,皇帝急得焦头烂额。如今,众多朝臣紧盯着这桩案子,又有百姓的关注,想要拖延恐怕是不行了。再多拖延时刻,百姓怕是会闹得越凶。
皇帝无奈,只得转变思路。这件案子早点了结也好。太子楚天阔若有违法,理该早日将他绳之以法。若是太子被冤枉,早日还他一个清白也好。
为了安抚群臣情绪,怕他们再无休止地争吵下去,皇帝严肃开口:“好了,此事朕已知晓,众卿家不必再多言!”
朝堂上的官员们这才闭了嘴,带着一脸认真的神情,听皇帝往下说。
为了安抚百姓的情绪,皇帝不得不做出决定:“段卿家,朕命你三日内彻查此案,给百姓给朝臣给朕一个交代。”
这个决策还是挺让众朝臣满意的,由其是相爷。相爷顿时把被罚俸银的不快抛之脑后,取而代之的是松了一口气。
闻听此言,段子生浑身一僵,面露难色:“皇上,三日恐怕时日不够……”
相爷一听段子生的话,顿觉不妙,未避免皇帝再反悔,他正要反驳段子生。
皇帝开口打断了段子生后面的话,口气不容置辩:“就这么定了!”
“是,臣遵命!”段子生没法,只得领命。
终于消停了,皇帝觉得头有些痛,便对着刘鑫干咳了两声,使了个眼色。
刘鑫心领神会,扯着嗓子喊:“有本启奏,无本退朝!”
满堂官员齐声喊:“皇上万岁万岁万万岁!”
“退朝!”
许多官员如蒙大赦,战战兢兢地退了下去。唯独段子生留了下来。
刚好,皇帝也想找段子生谈谈。以是,段子生随皇帝去了天龙殿议事。
皇帝和段子生并不知道,永安王与夏文萱两人就躲在天龙殿内。
两人就着案子商讨了一番后,皇帝在屋里踱了一会儿,然后才问:“段卿家,依你之见,若是太子与忠勇王当真犯法,依律当如何判?”
段子生以严峻的口气低声说:“依律当斩!”
这个结果,皇帝心里是有数的,然而听段子生亲口说出,他还是有些承受不了。
“段大人,真的不能对皇兄网开一面吗?”永安王在里面听见了对话,和夏文萱走了出来。
皇帝脸色一沉,态度似有不悦:“皇儿,你们怎么会在这?”
永安王丝毫没有意识到他来此有何不妥,光明正大地回:“父皇,我们来找父皇,正是为了皇兄之事而来。外面百姓闹成这样,怕是对皇兄他们极其不利。”
夏文萱知道皇帝心存疑惑,解释着:“皇上,我们刚才就站在柱子后,并没有故意要躲着偷听的意思。是皇上与段大人太过投入了,才会忽略我们两人存在。”
“好了,朕与段大人有要事相商,你们就退下去吧。”皇帝抿了下唇,终是没有再责备。对于他皇儿永安王,即使冒犯了他,他总是能宽容待之。
夏文萱神色张皇,不安地追问:“皇上,楚天阔他们是冤枉的。”
闻之,皇帝与段子生包括永安王都把目光投向夏文萱。很奇怪,为何她会如此说。
夏文萱意识到自己说漏了嘴,连忙改口:“皇上,楚天阔是好人,他胸怀坦荡、悲天悯人、行侠仗义,怎么会是劫囚犯的恶徒呢?”
段子生无奈叹了口气:“我也相信楚天阔是好人,可是办案讲究的是证据,若无真凭实据,我也无法偏袒他。毕竟,他和迟乐一起劫了囚车乃是事实,很多人亲眼所见。这些,卷宗都有记载。”
夏文萱这下可犯难了。段大人说的她懂,楚天阔他们确实是去劫囚了,除非证明囚犯无辜,否则,他们劫囚就是犯法。要她出面为楚天阔他们作证,势必要拖累她爹相爷。
她,又该怎么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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