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是这样说着的他们一定会在后面加一句,也真是够善良,是个如今已不多见的大好人,大善人!
雅雅在心底里反问,自己怎么能够怀疑林爷爷呢?还居然想着从宴会上逃走,坏他的好事?真是太不应该了,如果没有林爷爷,自己和娘亲早就死在多年以前的那个雪夜了。
这样一番安慰下来,她眼中的猩红慢慢褪去,重归于清澈。
一种自我牺牲般的愉快感从她胸腔中升起,雅雅告诉自己,我现在忍下来是为了林爷爷的大事,也是为了救出弯弯。
为了他们,只是被非常讨厌的人摸一摸没什么,雅雅,你可以的。
可怜的雅雅并不知道,夏诚在声音响起的第一时间就往这边望了过来,因为对于他们来说,今天的宴会非常重要,一条关键的小鱼已经上钩,如果不出什么意外,吊了许多年的大鱼就会接着上钩。
他不容许过程中出现丁点干扰因素。
于是,他漠然地忽略了雅雅的求救目光,心说只是一个有点特色的小女孩罢了,如果不是张老爷口味清奇,尝多了大鱼大肉,突然想吃点清粥小菜,她根本不够格成为祭品,端上餐桌。
养了她们母子那么多年,也该为林府贡献点光热了。
雅雅也不知道,自己的直觉是对了,那套华丽的衣饰确实该脱掉,因为从穿上它们起,自己的命运就已经注定,注定被人当成祭品,用来麻痹所谓的大鱼。
只是,哪怕雅雅不断用“我是为了林爷爷和弯弯”这种大义说服自己,但这种事对于她一个小女孩来说还是残酷了些。
哪怕她并不知道张老爷对她做的意味着什么,但生理性以及独属于女性的直觉让她朦胧中意识到,很恐怖。
于是,坚持没多久、镇定没多久的雅雅又开始害怕、难受,鸡皮疙瘩掉了一箩筐又一箩筐,心理防线摇摇欲坠,脸上呈现出一种欲哭非哭的表情,而这惹人怜惜的一幕落入她身边那只禽兽眼里,却并不能激起他半分同情与退缩之意,反而是藏在桌子下的动作更加激烈起来。
雅雅受的罪自然更多了一层。
若不是不能坏林老的事的念头支持着她,早就忍不住哭出来了。
她不知道自己该怎么办,脑袋一片浆糊,越来越悲观,越来越绝望,情绪消极到谷底的她紧紧握着香囊,在心里痛哭:娘亲,雅雅真的好没用,虽然知道不应该,虽然知道林爷爷对我们恩重如山,虽然知道要尽量配合他,不能搞砸了宴会,但是雅雅真的好难受好难受,雅雅不想继续下去了,娘亲,雅雅好害怕……
然后,那个香囊仿佛就幻化成了娘亲的脸。
雅雅愕然地看着那个向来温柔的娘亲却板着脸,不容拒绝地说,不,雅雅,你可以的,你忘了我们之前过得有多苦吗?你忘了弯弯跟你从小的情谊吗?你不可以这么自私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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