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了,简安同志的道理,不论他是怎样的混账,做出了怎样非人的事情,他毕竟都是个孩子,可是如今这孩子,却一直在做一个男人所担当的事情,他就撒了一次泼,犯了一次幼稚,露出了一次本性——难道就这样一棍子打死吗?
是的,简安同志,没有出息的,没有原则的心软了。
“蒋滟——”她轻轻的叫着他名字,伴着这微风,伴着这夜色,一切都是无边的温柔,本来这一切都该是结束,到这种程度,已经足以让这东西和你和好。
她好哄的很。
可是不行,这些对于蒋滟来说,还远远的不够,他要的,并非是这东西一次的原谅。他要让她明白。
他拉住她的手,将五指一根根的掰开,另一只手去抽裤腰上别着的军刀。
“你干什么?”她慌了,害怕了。
感受到了手心中锋利又冰凉的触感。
这是一把刀子,这刀的冰凉割破了这无边月色和无限温柔。
“我知道,你因为他怪着我,我错了,可是我不会给他道歉,对他多过分,我都不后悔,可是对你——”他抚摸上了,她握着刀子的那只手,现在那只手,握着刀子,微微的颤抖着。
“他的伤口,大腿内侧,右边,伤口长约五公分,深度大约两公分,我记得已经见了白骨——这把刀子完全能达到这样的伤害。”
“你什么意思?”简安现在有些迷惑的看着他,现在的蒋滟,很难让人不痴迷,他将所有的兽性暴露出来,然后——
“他的仇,你来报。”
他握着她的手,往他大腿内侧移动。
“你还没有明白吗——你对我做什么,都不过分,因为,我从来都是你的。”
她愣了。
她终于知道,刚刚那堪称诡艳的震撼感时从何而来的了——他是个禽兽,可是他亲自的,将这缰绳交到你的手中。
刀子进入皮肉的触感。她忽然的松开了刀子。
只进入了一点,还不算太多,少量的血流出来。她惊讶的看向俯视她的男人,除了握着她的那只手,另一只手松松散散的搭在车前,撑在整个身子。他笑了。弯下腰,抵着她额头:“怎么,不舍得?”
一般人,一定将面前这男人看成一个疯子,确实,蒋滟是个疯子,可是他疯给一个神经病看,总算是高山流水遇到了知音。
这神经病现在非一般的淡定,她将这刀子从他腿上扒下来,往地上一扔,都不看他伤口,只看他眼睛。现在她没有一丝的慌乱,即使是刚刚最震撼的时候,她也没有过慌乱。
很少从她的眼中,看到这样严肃认真的表情。
“值得吗?”她问他。
蒋滟笑了一下——那笑炫目的很,可叫这世上的所有美景黯然失色,这禽兽的真情呐,该是多么的难能可贵。
可这话,说的也够戏谑,也好,也好,他本就不是个擅长深情如许的人,就让他着玩世不恭的皮囊,掩盖这旷世的情愫——
“我愿意,你管我呢。”
他有些负气的,将车后那几大袋婴儿用品,一股脑的塞到了她的怀里。
太尚阁一进去,是巨幅的毛主席画像。从画像的右侧绕进去,有三重门,从那三重门进去,是一张巨大的牌桌。桌子上点着香,幽幽的香气扑鼻。
“这香是我格外选的,对你肚子里的宝宝有好处。”蒋滟扶着她到桌子边上坐下,笑着说,“你不是无聊吗,我找的打牌的地方好不好?”
她无心的一句话,真的被他当成了正事去办。
她是享受惯了的,看到这样的一副画面,也不得不感叹奢靡。现在的八旗子弟们撒,可是比当年烧钱操蛋的多,别说,时代确实在发展的嘛。这院子是个天井的样式,她们在底下,楼上还有一层,从楼上的小镂空木雕窗户里,能看到天井。从上面的角度看,就见到一张大大的牌桌,中间燃着香料。
这院子周围都种满了植物,名贵的,稀奇的,吸着氧气,却全是人民币的味道。这院子有种落魄的精致。让人想起最后八旗,躺在炕上,嘴里叼着烟枪,怀抱里最好再揽着一个美人,脖子上严丝合缝,开叉开到大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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