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谢民此言一出,谢尚政这边的把总级以上亲兵军官,登时有三人,迅速的靠拢在谢民身边,互为犄角之势,牢牢将袁督师护卫在身后,凛冽而又兴奋的盯死了李元庆这边。
这事情实在是太过突然了。
便是谢尚政也没有想到,谢民这厮,竟然敢在这种关键时节跳出来。
他在之前根本未曾对谢民有过一丁点儿这方面的授意。
谢尚政的确是想找机会做掉李元庆!
否则,别说吃饭不香、睡觉不甜了,就算是与女人同房时,他都害怕有阴影和后遗症,那玩意儿都好使了。
但~,那却必须是在李元庆毫无防备的情形下,并且能得到袁督师强有力的支持,他才敢动手、并获得动手的机会,包括在事后,能将事情迅速抹平,不留下太过明显的后遗症。
举个不太恰当的例子。
在华夏几千年的政治意识形态中,英雄、枭雄,简直不知凡几。
更不要提,随便喝点马尿、便能光着膀子在大街上晃悠、觉得就他最横的‘纹龙画虎帮’了。
说的再赤~裸一点。
惹事、闹事儿,谁都会!
特殊的意识形态中,搞出几条人命,也完全都不叫事儿。
但~~~,这其中最大的区别就在~~,有人惹出了事情,能有各种手段、各种人脉,把事情平息下去,甚至~,能化敌为友,多交个朋友,多收几个小弟。
可惜的是~,真正遇到了这种事情~,百分之999999999999的人,有九成九,要把自己送进大牢……
还有极为少数的,就算能把事情抹平,但多半,却是要依靠其背后长辈的各种关系,‘杀敌一千,自损八百’,的确是一时风光了,但后续,却要背上无穷无尽的人情债和麻烦。
甚至,要成为人生的一个大污点。
但谢尚政已经就要迈入不惑之年,已经沉浸在大明军队的烂泥汤子里,摸爬滚打了二十好几年,什么事情该做,什么事情不该做,什么事情能做,什么事情不能做,他的心里,还是有谱的。
否则,他也到不了今时今日,更不可能被袁督师依为心腹。
但此时~,谢民却是在他谢尚政完全不知情的情况下,贸然跳出来,单独直面李元庆的锋芒……
谢尚政就算用屁股想,也能知道了啊!
此时的整个事态,已经完全超脱了他的掌控范围之内,谢民这个狗杂碎,这是想要‘自立门户’啊!
但这狗杂碎,想‘自立门户’就罢了,却挑在这种时候……
这狗杂碎真以为,成名已经近十年的李元庆,会是那么好相与的简单之辈?
他这‘初生牛犊’,真的能跟这如狼似虎的李元庆掰掰手腕子?
“狗日的!狗日的!狗日的啊……”
谢尚政在心里简直要将谢民这狗杂碎的祖宗十八代都卷个遍啊!
可惜~,在此时,他根本没有办法说话,更不可能说话,甚至连用眼神与李元庆交流都极难做到,这……
这他娘的不是要把他老谢放到火上烤-------里外都是不是人么!
就在谢尚政这边还在天人纠结的时候,陈忠却是忍不住冷笑着狠狠啐了一口,直冲着谢民的脸上大骂道:“艹你娘的小~比~崽子!给你脸你还要上脸了!把你刀拔出来!来啊!来啊!照着你陈爷的脑门子砍啊!啊!来啊!”
陈忠这从死人堆里爬出来、又常年掌控千军万马的威势~,又岂能是谢民这‘小嫩鸡’可比?
仅是陈忠吼了这几嗓子,谢民便被吓了一跳,下意识的就想拔刀了。
尤其是谢民身边这三个把总、副把总,明显气势比刚才低了三分还多,全都下意识的靠拢到了谢民身后。
但谢民既然敢做出这种事情,却也绝不是寻常之辈。
片刻,他阴冷的仿若狼一般看着陈忠道:“陈帅,这里是督臣的大帐,是我关宁的阵地!你休要仗势欺人!你的刀锋利,卑职的刀~,未必就不锋利、不能要了人命!”
“艹你娘的狗杂碎!”
陈忠登时大怒,就要取刀冲上去,但李元庆却是笑眯眯的伸手将陈忠拦在了身后,“呵呵。大哥,区区小事儿,何必如此大动肝火?年轻是真好啊。”
李元庆说着,却是看都不看谢民一眼,对一旁还在呆傻的谢尚政道:“谢爷带的好兵啊!谢爷有如此虎狼之士,又何愁东奴不灭,大事不成?”
“呃?这……”
谢尚政简直恨不得找个地缝儿钻进去啊。
李元庆这厮的眼睛,是忒毒了啊。他怕是已经看出来,谢民此事,根本就没有他的授意。
但片刻,谢尚政的后背却瞬时要被冷汗都湿透了。
李元庆这是啥意思?
难道,他要把这事情……都推到他谢尚政的脑门子上?
“李帅,这,这……”
谢尚政很想说些什么,嗓子眼儿却仿似是被堵住了,就是一个字也说不出来。
因为此时他根本就没法说话,里外都是不是人,越描越黑。
而一旁,谢民阴郁的小脸儿上都涨的通红了!
李元庆这狗日的,竟然,竟然直接将他视若无物啊!
这,这跟他之前预想的,完全不是一个模样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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