玛罗吉城主在惊疑中度过了好一会儿,将手从桌面移动到膝盖上,距离他放置真正的魔杖与卷轴的地方只有几寸之遥的地方:“我第一次听说这些事情。”
“确实闻所未闻,”亚历克斯以同样的厚颜无耻说道,当然,在表面上,他还是一个温柔到有点怯懦的年轻贵族:“我的父亲和兄长在忙于之后的竞选,”他没错过玛罗吉城主脸上一掠而过的轻蔑,对他们来说,竟然需要一群凡人和穷人来首肯他们与生俱来的权力,实在是太可笑了:“但这桩罪行不被判决,受害人不能被解救,对之后的竞选是相当不利的。”
“的确。”玛罗吉城主的肩膀慢慢地放松了下来。
“我听说这里似乎也来过一个流浪剧团。”亚历克斯说。
玛罗吉城主犹豫了好一会儿,他不确定
“我想我可以雇佣一些人,”亚历克斯适时地说:“父亲给了我一部分权力,我可以调动很大一笔资金。”
玛罗吉城主下意识的舔了舔嘴唇,维尼托确实富有,他承认,“我们这里有不少强大的法师,还有好几个危险但得力的红袍术士,你也可以雇佣游侠与盗贼。”
“这正是我最需要的。”亚历克斯说,然后他说:“我还将为您的慷慨奉献上一份与之匹配的礼物,如果有需要,我还会向玛罗吉的诸神献上祭品。”
“好吧,”玛罗吉城主马上说,几乎有点迫不及待:“假如你确实需要我的帮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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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铣刀”从他安插在城主身侧的公会成员这里,眼睛不眨也不眨,全神贯注地听完整个过程后,先是露出了匪夷所思的神情,随后就放肆地大笑起来,同时也不免有些遗憾。
他和公会之前受到的侮辱与攻击,他可以记上一百年,如果有报复的机会,他不会有一点犹豫,但如果暂时没有,他也不会过于急切——既然那人向他打听的是这桩事情——要知道,这桩事情不但干系到玛罗吉与瑞芬的联姻,更将城主的尊严摧毁殆尽,他如今就像是一头受伤的野兽,见了无辜的人都要咬上一口,更别说是尽往他痛处戳的凶手了。
假若吟游诗人采用了对付公会的方法去对付玛罗吉的城主,“铣刀”敢担保,就算城主愿意交出线索,证人或是其他什么的,之后也会想尽一切办法毁掉他的,无论这件事情有个怎样的结果。
到时候他不但可以报了自己与公会的仇,还能有一笔额外收入。
“这是我没想到。”“铣刀”承认自己感到了挫败,毕竟吟游诗人一开始就表现的非常蛮横,残暴,还有些鲁莽——这种年轻人很常见,出身优越,无忧无虑,几乎没有受过挫折,再加上天赋与武技,他们往往是盗贼们最喜欢的猎物或是刀子,很好操纵,也很容易被推测出会如何行动——“铣刀”实在是想不到这样一个强悍到足以让他承认不敌的年轻人,居然能够为了自己的目的,心甘情愿地向玛罗吉的城主,一个彻头彻尾的庸人低头。
还是以维尼托僭主幺子的身份。
维尼托城邦可比玛罗吉要强大和繁荣得多了。“铣刀”对玛罗吉城主相当了解,一个色厉内茬的蠢货,看重表面上的荣誉更胜于实质的利益,明知道瑞芬大公的联姻要求就是要吞并玛罗吉,居然还自我安慰说将来的外孙会是瑞芬大公,魔鬼知道他能不能看到自己的外孙!
那个吟游诗人这份作为,当然大大地满足了玛罗吉城主的虚荣心,另一方面,他一直不敢大张旗鼓地追查那个卑鄙的流浪剧团,也是在担心他女儿路娜的贞洁会被怀疑,进而影响到瑞芬与玛罗吉的联姻(虽然“铣刀”不认为瑞芬大公真的会一无所知),可要是有了维尼托僭主的幺子出来承担这份责任,他可以顺理成章地将这件事情推到维尼托人的头上去!
更别说那个“傻乎乎的小子”还要承担所有雇佣法师与盗贼的费用!虽然玛罗吉城主的财政状况还过得去,但何必在这种事情上花费呢?
“铣刀”撇了撇嘴,他都能猜到玛罗吉城主现在是个什么嘴脸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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玛罗吉城里居住着好几个法师与术士,可能够设置前往瑞芬的传送法术的,也只有一个人,那就是城主的御用法师贝印,他是一个可能有七十岁,也有可能八十岁甚至一百岁的老人,不过他时常说这个岁数对龙裔来说还很年轻,但事实上他确实已经很少出现在战斗场合,完全靠以往积累的卷轴与魔法器具维持自己的威望。
原本亚历克斯找的就是这个人,但现在既然这个剧团未必去了瑞芬,贝印的传送阵或是传送门就不是那么关键了,不过玛罗吉城主的意思是,虽然他将这桩事情的大部分都让给了亚历克斯去处理,却还是要在队伍里安排这么一个他最信任的人。
这个据说是龙裔的法师一出现就摆出了一副相当傲慢的样子,尤其是在看到精灵伊尔妲与那位女船长的时候,他坚决地要让亚历克斯将她们排除出追缉罪人的队伍。
亚历克斯没说话,虽然在尖颚港的时候他拒绝了精灵伸来的手,却也必须承认,在这里精灵可能是他最可靠的同伴,至少在玛罗吉的事情尘埃落定之前。
他瞥了一眼还在喋喋不休的贝印,突然站了起来,走到他身边,靠近他遍布鳞片的脸说了一句什么,他的声音很轻,在场可能只有几个人听见了,但听懂的可能只有一个伊尔妲,精灵顿时咯咯地笑起来,女船长看那个贝印听了那句话后立刻闭上了嘴,脸色铁青,不由得好奇地问了一句:“他说什么?”
伊尔妲侧过身:“贝印在龙语中是污秽、粪便的意思。”
女船长无言地看过去,很显然,这个自称是龙裔的法师大概连龙语都没掌握,现在可不是巨龙肆虐的年代,龙裔完全无需被迫接受这种耻辱的名字,只能说他大概从什么地方听说过这个单词,就给自己用上了。
“鳞片?”
“贴上去的。”
“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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