温月一口气解释了很多,听着似乎甚是有理,其中不过就是顺口胡说,为了的是给朱夫人一些心里暗示而已。她也只能寄希望于她的这通编造之词了,希望朱夫人看着这她这确实比从前要好上许多的图案上,能够不再挑剔。
事实上也真的是起到了作用,不懂针凿之事的朱夫人在听了温月的这通言之有据的道理后,径直走到那嫁衣的近前,伸手撩了一下嫁衣的裙摆,在看到那图案在摆动时确如温月所说灵动异常时,这才微微颌首:“包起来吧!”
然后,她便在小丫头的搀扶之下走出了这间在她眼里还不如府上马棚敞亮的屋子。
自始至终,她都没有正眼看过一眼温月,更别提跟温月说上一句话了。这也让温月对这些夫人们有了新的认识,看来身份一说,不论在哪朝哪代,都是通用的。
可这些对温月来说都是无所谓的事情了,反正她也没有想过要攀上朱家,上门自贬。当听到朱夫人说“包起来”这三个字的时候,温月就已经被这巨大的惊喜包围了。不论过程有多曲折,到底结局还是好的,没有被要求赔偿,没有多加指责,肯收就好,肯收就好啊。
房妈妈指使着小丫头将那嫁衣用上好的绸缎包了起来,从袖筒里拿出一锭十两的银子放在桌上道:“小娘子,这是工钱跟赏钱,你收好了,可有一样,在我们姑娘出门前,你不许再给别家绣这种嫁衣了,你可能做到?”
“在绣庄接着小活计也不可以吗?”温月问。
房妈妈摇头道:“那些随你,只是我们夫人想让小姐嫁人时这嫁人是全城的独一份,所以不想让你给别人绣,等我们姑娘嫁了,到时候就随你了。”
目送朱府的马车离去,温月回过头看着站在院内的赵氏方大川,高高的举起手中的那一大锭银子,在因阳光折射闪着耀眼的白茫里,看着同样如释重负的赵氏几人露出灿烂的笑容。
在这场突如其来的祸事跟前,他们没有相互指责跟埋怨,而是努力的想要牺牲自己保护家人,这样的不离不弃跟牺牲,让前世一直缺少亲情温暖的温月真正有了踏实的归属感。
为了这样的家人,又有什么是不可以付出的呢?跟这样的家人在一起,过上殷实而幸福的生活,才是人生最大的满足吧。
朱家马车的再一次到来,总算是让村里的八婆们相信了赵氏的所言,方家的盖房钱是温月娥刺绣赚来的。这下子,虽然眼红的人依旧不少,但是说风凉的话的人却是少了很多,更有好多人上门来打听,方家在哪里接的绣活,她们也想让自家的媳妇试上一试。
面对每天都有带着羡慕前来打探的村民,得意的赵氏觉得身子轻了二两,难得有人这样巴结讨好她,尤其是那些以前曾经明里暗里讽刺过她的那些个婆子,真是让她身心舒爽啊。她也不吝啬,凡是有人来问,她就耐心回答,只是在心里得意,就你们那些粗糙手艺还想跟她家月娥卖上一样的价钱,做梦吧。
这天夜里,在新房里打了一天家具的方大川边给温月揉着抽筋的小腿边说:“月娥,我有个事情想跟你商量一下。”
已经快要睡着了的温月迷瞪着眼睛问道:“什么事?”
“是这样的,月娘,你也知道从咱们家起这新房开始,就没少招村里一些人的流言蜚语,眼红的,嫉妒的,哪样都有。虽说那些人的风凉话都被奶奶给骂了回去,可是我想着那些人心里终究不会太痛快。所以,月娘,你看咱们要不要把这新炕的做法交给村里?给他们一点好处,拉近一下关系,也省得将来哪路小人在背地里给咱们使绊子,你看怎么样?”方大川商量的口气里带着他都没有察觉到的小心。
虽然方大川不自知,但是一向敏感的温月却还是听出来了,但凡在前世经过职场生涯社会打拼的人,又怎么可能对这一切毫无感觉呢对于方大川不经意间流露出来的小小自卑,温月是真的不知道该怎么去帮他克服,她可以理解这个一心想要为家人谋求好生活的男人现在所背负的浓浓挫败感,所以这些日子面对方大川回家的时间越来越晚,拼命的为了省钱而多做活时,温月也心领神会的在一边适时的表达了她的崇拜跟鼓励。
可是只有这样却还是远远不够的,方大川变得越来越沉默,每日里与她说话的时间越来越少,甚至他会不自觉的躲避温月的目光,夜里也常常是辗转反侧难以入睡。若不是温月这些天因为孕期大而开始夜里腿抽筋,而看到方大川那心疼的表情,温月还真觉得方大川已经不关心她了。
温月也知道,方大川做的其实已经很不错了,至少他没有将他的挫败感都归咎于她的身上,对她冷言相向;也没有因为她能赚钱而感觉有了依仗,从此放任自己得过且过不再努力、无所事事。他不过是在面对她的时候没了底气,也是因为他太想承担起这个家的责任,太想成为大家的依靠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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