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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好好好,你先坐下!”苏妙冲文书摆了摆手,说,“我不是要干涉你,以前咱们是雇主和伙计的关系,现在你已经不在品鲜楼干了,我更不会对你的私事指手画脚。”
文书坐下来,闻言,皱了皱眉:“掌柜的于文书是救命之恩,帮扶之恩,知遇之恩,因为掌柜的我才能有今天,也是因为听了掌柜的的教诲我才能坚持到今天,不管我的将来会变成什么样子,掌柜的就是掌柜的,文书绝不是忘恩负义之人,掌柜的放心。”
他说的认真坚定,是发自内心的。
苏妙摇了摇头:“你太夸张了,我没什么不放心的,你念了那么多年的书,在会试之前又在如文学院见识了许多达官显贵家的孩子,我一直觉得你是聪明人,即使适应能力缓慢,只要你想,你总会将前路看明白的。对你未来的事我不会多说,会试的结果也仅是你个人的,我可能会欣喜或遗憾,却不会对此抱有期待。我要跟你说的是纯娘的事。”
“纯娘?”文书一愣。
“现在想想,你和纯娘在丰州时就很亲近了,明明一个连《女书》都没念过一个是举人,你们两个倒是很谈得来。”
“纯娘性情明朗,心胸开阔,在她身上我明白了很多道理,人与人之间的许多事不是读多少书就能圆满解决的,这是我从她身上最深刻地明白了的道理。”文书认真地跟苏妙说。
“……哦。”苏妙应了一声,虽然不知道纯娘做了什么,但纯娘自幼走南闯北,人生阅历比死读书的文书丰富得多,这份阅历正是文书欠缺的,纯娘则因为没读过书,最喜欢腹有诗书气自华的类型,这么想想他们能谈到一块去也不算奇怪,“你们关系要好这倒没什么,可纯娘是个姑娘,你是男子,她隔三差五就跑去看你,实在不好。她想不到这一点,我这个旁观者又不能直说,姑娘家脸皮薄,我说多了她反而恼,所以下一次她再去瞧你,请你委婉地拒绝她,不要让她再往你那儿跑了。还有,今天的事你没想到我不怪你,但纯娘只是一个普通的姑娘,性情率真,也没什么心眼儿,她这样的孩子在名不正言不顺的情况下跟你来出席这样的场合,你和她都很冒失,以后我不希望再发生这样的事,即使你出于好意,梁都是阶级社会,你大意的纵容只会惹出大乱子。”
文书早在带纯娘来到茶舫时就后悔了,在没发生骚乱之前就已经在反省,听了苏妙的话把头低下去,他低声道:
“这次的事是我没想周到,我一心想着小雅集的事,太大意了,下次绝不会再发生这种事,掌柜的放心。”
他态度良好苏妙也不好再说什么,顿了顿,看着他笑问:
“等到会试结束你该娶亲了吧,你年岁也不小了,平常人在你这个年纪孩子都有几个了,当初你娘不让你成亲是因为怕你耽误学业,等大考结束之后,你该考虑亲事了。”
“是。”对于这个文书并不排斥,作为文家的独子,他自然也想成家延续香火。
“你不喜欢千金小姐?”苏妙笑问。
“掌柜的怎么突然问这个?”跟她谈论这个文书很尴尬,蹙眉,讪笑。
“只是想确定你是不是真的打算不借助岳家。”
“自然是真的,我文家虽然潦倒,祖上却是真正的书香门第,靠女子的裙带关系飞黄腾达这种不知羞耻的事我绝不会做。”文书语气坚定地说。
“越是发誓般的话到最后越容易像泡沫一样破灭。”苏妙似笑非笑地说。
“掌柜的,你这是瞧不起我?!”文书大怒,再次站起来,连脖根都红了。
“你喜欢什么样的姑娘?”苏妙笑吟吟问。
话题转的太快,文书愣住了。
“既然你不喜欢千金小姐,说说你喜欢什么样的姑娘,我认识的姑娘不少,搞不好还能替你牵条红线。”
文书有点不好意思,坐下来,一本正经着表情,垂着眼皮,过了一会儿,才小声回答:
“出身不重要,只要人品好,会过日子,能一直跟着我就行。”
苏妙可不知道他这个标准算不算高,顿了顿,秀眉微扬,问:
“你觉得纯娘怎么样?”
“啊?”文书呆住了,抬起头,瞪圆了眼睛看着她,那双眼睛里满是惊诧和不可思议,嘴巴张着,这大概是苏妙自认识他以来从他脸上看到的最为丰富的表情。
苏妙盯着他吃惊的脸看了一会儿,似笑非笑地勾着唇角,轻声对他说:
“今后,别再靠近纯娘了。”
文书的身心在这一刻共同震了一下,这种震颤感在他的意识里很明显,他表情呆滞地望着她。
“你可以出去了,小雅集还没完吧,在这儿耽搁太久可不好。”苏妙笑容可掬地说。
文书直不愣登地盯着她看了半天,而后顺从地起身,只是起身的姿势相当僵硬,他僵硬地转身,晕陶陶地走了。
门口站着宁乐,候着纯娘,宁乐见他出来便推门进去了,纯娘见文书的脸色怪怪的,有些担心,虽然因为刚刚跟冯笛打架面对文书时她有点不好意思,可是因为很担心,她咬了咬唇,鼓足勇气小声开口,问:
“文书,妙姐姐跟你说什么了?”
文书此时的心情如梦似幻,好半天才缓过神来,映入眼帘的是纯娘漂亮的脸蛋。
纯娘是个漂亮的姑娘,本以为唱曲的姑娘都不是好人,可是意外的她是一个心地纯真且善良的姑娘,有时候还笨笨的,让人担心又觉得好笑,这是个不错的姑娘……
“文书?你没事吧?”纯娘见他呆住了,越发担心,小心翼翼地询问。
文书回过神来,从她脸上移开视线,歉意地轻声说:
“今天是我考虑不周,这样的地方不该让你来的,白白的让你受人欺负,真是对不住。”
“没关系没关系!”纯娘慌忙摆手,笑道,“是我自己非要来的!我也没想那么多!这事不怪你,我早就该想到自己的身份,像我这样的人是不配来这种地方的,我一定是被前几日妙姐姐和婵姐儿她们进宫给冲昏了头,以为她们能我就能,我又不是妙姐姐,大姐和婵姐儿的能耐我也没有,我应该老老实实的才对,倒是让你们操心了,还连累妙姐姐要替我出头,我真是个笨蛋!”她用拳头敲了一下头,掩饰狼狈地吐了吐舌头。
文书觉得她自贬过头了,本想安慰几句,话到嘴边上却没说出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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