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逍遥哥哥,你一定要好好的……”鲜红的血浸湿了女孩儿的黄衫,黄色的罗裙似乎成了红的嫁衣。 鲜血不断从女孩儿嘴里吐出来,可她的眼一刻也不肯离开眼前的男子,她唯一的挚爱——逍遥哥哥。
“灵儿,灵儿……”李逍遥已经泣不成声,前一刻还拉着灵儿手畅想未来,现在灵儿却浑身是血躺在自己怀里奄奄一息,他根本无法接受这样的现实。如果有重来,他宁愿先死的人是他。
“赵灵儿。”赵木晴喃喃地念着这个熟悉又陌生的名字,看着那奄奄一息的女孩儿,再看看那泣不成声的男子,她内心一阵绞痛,仿若自己正在经受这痛苦不堪的生离死别。
赵木晴走到那男子身边,想要安慰他的苦楚。她伸手去触碰他那被泪水侵占的瘦削脸庞,可一切仿若镜花水月,触不可及。她看着赵灵儿慢慢合上眼睛,咽下最后一口气,心中痛苦不已,充斥着无尽的不舍和遗憾。她仿佛就是那个与世长辞的真身。
赵木晴的泪水不住地流,仿佛经历了人世间最大的苦楚一般,她放声大哭,悲痛欲绝。她内心不住地质问上天,为何如此这般薄情寡义,要了灵儿的性命?为何灵儿不能与逍遥哥哥厮守到老?为何相爱的人总是要阴阳两隔?为何有情人不能终成眷属?
她的哭泣没有人听到,她只停留在一个自我的虚幻空间,这里这里似乎只有她一个人,别人感受不到她的存在。
赵木晴看着李逍遥抱起灵儿的尸身,苍凉地走在花瓣雨中。那风干的泪水和苍白的脸仿佛在诉说着“生无可恋的悲痛”。可是他们还有一个女儿,所以他要坚强地活下去,即便阴阳两隔的痛苦会****折磨他。
赵木晴依稀还记得那些欢快的岁月,第一次与逍遥哥哥相识,之后的以身相许,共闯天涯。他们还有很多可爱的朋友,月如姐姐、唐钰小宝、阿奴、庆元表哥,只是这些可爱的朋友最后都一一牺牲。赵木晴的前世记忆仿佛被打开闸口一般,不断涌现。
逍遥哥哥之于她,是自儿时起就****思念的救命大英雄,他的样貌是那样深深烙在脑海里以及心里,以至于她只要闭上眼睛就可以画出他的样貌。逍遥哥哥是她的救命恩人、白马王子,一生只爱一人,那便是逍遥哥哥。那个乘着金凤凰带着他们逃出生天的持剑男子就是她这辈子所崇拜的偶像。
命运几番轮回反转,让她遇到逍遥哥哥并成亲。虽然中间有着诸多误会和不快,但她始终爱着逍遥哥哥。那些孩子气的行为不过是为了检测逍遥哥哥的真心。就算逍遥哥哥失忆一百次,她也有信心让他重新爱上自己。这就是强大的宿命,他们注定生生世世纠缠在一起。那些翻云覆雨也无法摧毁他们之间忠贞的爱情。
作为大地之母、女娲后人,她知道自己最后的宿命就是献身,为这大地的生灵献身。她无法一辈子陪伴逍遥哥哥,可是爱就像是一团烈焰一般升腾,她无法抗拒、无法回避。
大地的责任压着她脆弱的肩,但只要有爱,这份重负似乎就显得不是那么难以承受;只要有爱,所有的力量都可以集于一处释放出巨大的能量。
她义无反顾地爱了,所以这短暂的生命也便有了全部的意义。生命虽短,但光芒万丈。
诞下麟儿的那一刻,她就已经知道自己时日无多,只是不愿跟逍遥哥哥讲,怕他承受不住这份痛楚和打击。如果换做是逍遥哥哥有这等宿命,她一定没有活下去的勇气,但她的逍遥哥哥从来都有一颗潇洒不羁的心,拿得起放得下,所以他一定能够背负痛苦继续活下去。
李逍遥葬了灵儿的遗体之后带着自己的女儿忆如走了。灵儿的魂魄始终跟随在他们的左右,不舍离去。女娲多次召唤,她也不肯离去,她总想再多瞧几眼爱人和孩子。成为神人之后,便要割舍下这份七情六欲,无欲无求,所以,她宁可成为一个孤魂野鬼,也不愿早早位列仙班。
李逍遥决定隐居,再也不想涉足人世,他只想孑然一身养大忆如。他攀上高原,那里海拔很高,人迹罕至,再也没人妨碍到他。在这高原之上,他可以细细追忆过往与灵儿的一切,潜心武学,抚养忆如。
灵儿的魂魄跟着他们去了高原,看着****消瘦、郁郁寡欢的逍遥哥哥,她心痛不已。女娲再次召唤她时,她祈求能够帮助逍遥哥哥走出伤痛,只要看到以前那个开心快活的逍遥哥哥回来,她便可以安心归去。
女娲成全了灵儿的心意,让处于第三空间的赵木晴去帮助灵儿。所以,此时灵儿的魂魄就寄居在赵木晴的身体里,而赵木晴正骑在一只雪白的羊驼身上,赶往李逍遥的住处。
诺大的旷野和高山,只有一个赵木晴和一只雪白的羊驼。这羊驼脖子上挂着铃铛,一走起来便“当当当”作响。它高昂着细长的脖子,眼神警惕地四处观望,额上一缕毛,也是雪白色,斜斜地压着,仿若刘海,显得它桀骜不驯。
赵木晴催赶着羊陀,只愿天黑之前可以赶到。高原上的风很大,吹的她两颊生疼,越往高处走,空气越稀薄,呼吸也越困难。可是一想到可以见到记挂的人,勇气便升腾起来。思念催促着她,她催促着羊驼。
山风太大的时候,她紧紧地抱着羊驼,那白色厚实的皮毛非常温暖。仿佛抱着,便可以得到安全感。
傍晚,落日,晚霞,高原,木屋。
李逍遥听到叮叮当当的铃声已经跑了出来,这里终年无人到访,当他看到一个女孩儿骑着一只雪白的羊驼出现在他面前的时候,他还是诧异了许久。
赵木晴从羊驼上跳下来,走到李逍遥面前,深情地看着这个日渐消瘦的人,此时的她就是赵灵儿。她忍不住伸手去触碰那瘦削的脸颊,眼泪就这样滑落,这一次是真实的触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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