明嘉二十五年夏
筑陵
钟离啻看着初如雪,负手而立。钟离啻黑色的锦缎衣服上绣着红蟒,配着云锦,倒是有种少年老成的韵味。
也许是他年轻,看着总有那么一股纵横捭阖的感觉。
“王爷对玉界山如在囊中,倒是我大渊之幸。”初如雪弯腰将玩玩闹闹的团子放在地上,那小东西便十分欢快地围着初如雪转圈——该吃午饭了!
于是传饭。钟离啻与初如雪两人倒是没为吃饭再生什么变故,只安安静静地坐在一起。
北疆的饭菜同南方相较,实在没有多少花样。在钟离啻眼里,北疆的人每日都要吃面这事情他颇不习惯,花了好几天才适应了这种生活。
北疆的骆驼刺可以做肥料,水蓬竟然可以烧了和在面里,面条便十分筋道爽口。
北疆人喜欢喝牛乳,甚至在一些富贵人家里,可以将骆驼奶发酵了来喝。不过钟离啻对这美味敬而远之,自觉无福消受。
三日后,钟离啻在筑陵誓师,停歇半月的北疆大军重新开始进攻,挺进玉界山车菊郡。
这一仗,钟离啻原计划最多五日便可拿下车菊,却没有想到,在车菊附近的冼县遭到了胡奴的围困。因为先时没有料想到会在此有一劫,钟离啻被围了近十日。
初如雪没有随军出行。她镇守在筑陵,原本是在等钟离啻的消息,却没有想到十多天没有任何音讯。
后来,按照钟离啻原定的计划,后续部队继续行军,在车菊大战胡奴,收复了玉界山。
初如雪没有等到那人回来,只等到了北疆几大家族欢庆的喜悦。
本来在第十二天的时候,初如雪便已经预感到有了问题,但是那时的她却被人羁绊住了。
“王将军前来,所为何事?”初如雪看着王隽的笑容,有种不好的预感。手里的金针准备着,不着痕迹地来到窗边,打开窗户透气。
“初家主,”王隽这时将手里的东西拿出来,放到桌上,“小王爷失踪了。”
初如雪仔细辨认了,才发现,那是钟离啻随身佩戴的琮瑢玉!红穗子上沾着的血迹,如今已经因为干涸而变成黑色,而那玉上的沟壑中,也满是黑色的血渍。
“这东西是从一个逃回来的小兵手里得的,”王隽对着初如雪说话的时候,完全没有那种对失踪统帅担忧的样子,连一个哪怕是眼神都没有装,“这小兵说,当时王爷为了让大部队突围,自己带了一队人马吸胡奴,受了伤。这东西是那小兵从战场上捡回来的,差点被马蹄踏坏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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