桃花心木的低窗,竹帘半卷,透过碧纱送进丝丝凉风。廊前荷花香气依稀纠缠,暗香浮动,只是醉人。
妖月望着窗外,终于被那若有若无的淡香吸引,推门走了出去。
新月如痕,无垠清远,四周静谧如梦境沉沉,仿佛能听到朵朵荷花在荷塘夜色深处悄然绽放,清风穿过树梢,流连忘返。
正坐在荷塘边假山下发愣,突然有东西从眼前晃过,她吃了一惊,还未回头就被捂住了嘴,一个重心不稳,从假山上摔了下来,重重地落在了草地上,不等妖月叫出声来,突然嘴巴被堵住,同时一只手一把握住她的手,一只手紧紧抱住了妖月的腰,紧紧地贴上那人的胸膛,双唇无比疯狂激烈的吮吸,舔咬。
很熟悉的感觉,妖月停止了挣扎,却也没有迎合那疯狂的吻,她感觉到那一吻中传递过来的复杂情绪,无声的叹息了一声,许久,那人才停了下来。
“你胆子太大了,仲楚歌。”妖月淡淡地说道,好像刚刚被强吻的并不是她,好像她只是一个旁观者。
仲楚歌慢慢松开手,在草地上坐了起来。
“现在只需我一声呼唤,便有十几个内廷军过来。”
“你不会。”仲楚歌看着她的眼睛说。
妖月扭过头去:“你太自信了。”
仲楚歌不再纠结这个问题,问道:“听说你在调查追命坛派进皇宫的四大细作。”
“是。”妖月也不否认。
“停止。”
“如果我说不呢?”妖月望着他。
“那你就得死!”仲楚歌愤怒地说道,这个女人,怎么竟找危险的事情做呢?在皇宫里好生待着就不行吗?
妖月咬着嘴唇不说话。
“你在皇宫待得太久了,是时候出宫了。”
“你以为我不想吗?”妖月恨恨地看着他,“可是我有什么办法?”
“皇上不是许你自己嫁人吗?”
妖月吃惊地看着仲楚歌,这件事她未对任何人提起过。
他却不理会她惊讶的神情,“这些事情我不想你牵涉进来。”
“为什么?”明明心里清楚个中原因,可是她想听他亲口说出来。
“因为你对追命坛还有用处。”冰冷的语气,也浇灭了妖月原本炽热的心。
“那我便嫁人吧!”妖月恨恨地说道。
仲楚歌没有说话。
“你希望我嫁给谁?”她问道。
仲楚歌没有回答,妖月也不说话,只是死死地盯着他。
半晌,他说:“我请示坛主后,会向皇上要了你。”
“仲楚歌!”妖月的眼中略带怨意,“我柳芷烟在你心中就如此一文不值吗?”
他还是不说话。
她深吸了一口气,说:“我会向皇上申请,但是,那个人不会是你。”
“不管是谁,若敢要了你,我便放火烧他个三天三夜!”绝对的霸道与理直气壮。
“你!”妖月气结,“仲楚歌,这天下不是你的,容不得你为所欲为!”说完便起身,愤恨地离开了。
仲楚歌在原地握紧了拳头,这天下我可以不要,但你柳芷烟,必须是我的女人!
万里无云的天空,清晨还能见到的几缕淡云随了风丝丝散去,到晌午时分空中只剩下如洗碧蓝,一望无际,阳光肆无忌惮得铺展开来,亮得人眼难开。
浓郁花荫下透着几分清凉的影子,枝间蝉儿伴着微风细细吟唱,愈显得一方清静。
妖月抱着古琴往荷塘边走去,神情略有些懒懒的意味。前几日她将那日在太后身边发生的事一一说给了慕容偲音听,在妖月的分析下二人断定苏洛梅就是梅细作,虽然还不能肯定荷是否就是太后,但太后希望除掉苏洛梅的心却是昭然若揭。
“这关系真是复杂,我梳理不清,也觉得疲乏。”妖月如实说道。
慕容偲音听出了妖月的意思,说:“这事就交给我吧,原本也是我分内之事。”
妖月点了点头,她将这担子从肩上卸下并非是因为仲楚歌的话,只是她真的觉得身心疲惫,不愿再看到任何人因为自己的缘故死去,再者,也算是给慕容偲音一个将功赎罪的机会,只希望日后东窗事发之时皇上可以念其功劳赦免其罪。
还未走到荷塘边,便听到一串音律自凉亭方向传出,婉转悠扬,夹杂着无尽的温柔和平静,琴声飘荡在整个荷塘上,很清,很淡,温柔似水,一些鱼儿浮在水面上,像是在静静地倾听,琴声婉约清亮,仿佛在跟这些小家伙们打招呼。花丛中的蝴蝶停止了飞翔,安安静静地伏在花朵上,翅膀微微颤动着,不知是睡着了还是在听琴声。
“原来音王的音乐除了攻击还有静心之用。”妖月面带微笑说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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