很快,许初五轻车熟路领着他俩来到了后山半山腰。赵正和郭占魁累得气喘吁吁,满头大汗。许初五指着一处道:“这便是我捡甘草的地方。”
赵正环视了一下四周,仔细察看地面。接着,他拨开一处深草丛,往里一看,不由倒吸了一口冷气,原来里面竞藏着一具尸体。那尸体面部朝下,旁边丢有三四根甘草。他走近前去,拨过那尸体头颅,死者是一名男子,约莫四十岁上下,面目狰狞,满身污血痕迹。
赵正翻转尸体,细细勘验,只见尸身有多处伤痕,腹部身中数刀。赵正唤过许初五,问他可曾识得死者。许初五在旁战战兢兢辨认多时,说:“这是琉璃镇积善药材铺的宋老板。”
赵正听了,点点头,道:“这就对了,正因为是药材铺老板才会死在甘草堆中,只因这些甘草沾得污血,故而一并弃了。”
许初五一听,不由惊恐之极,问:“大人是说那甘草上沾得死人血?”
赵正点点头,说:“适才你家甘草上面斑斑黑迹,分明便是污血。赵某心中疑惑,故而请你带我上山。”
郭占魁这才恍然大悟赵正上山寻甘草的原因。许初五听了,不由万分后悔拾得那些甘草回去。
赵正道:“此山地势险要,无有人迹,又杂草丛生,甚是隐蔽,抛尸于此,何人知晓?但过得一年半载,便是一副枯骨呀!”
郭占魁愤愤道:“此等凶徒,若不绳之以法,任其逍遥自在,苍天亦无颜面也。”
赵正连连点头,问许初五:“琉璃镇离这里有多远?”
许初五说:“不远,才三里路。”
赵正又对郭占魁说:“如此,我和你不如去琉璃镇积善药材铺查探一番如何?”
郭占魁疑惑道:“如何查探?”
赵正道:“凶手谋害宋老板之后,抛尸于这里,同时将那带血的甘草一并弃之。可想,现场应在甘草堆旁。我和你就去药材铺库房察看。”
说到这里,赵正对许初五说:“实话告诉你,我是本县县令赵正,待会到你家拿来纸笔,我写一信函交与你,你拿着信函速去县衙找李捕头,他见了信函白会跟你来见我。”
许初五这才知道面前这个其貌不扬的中年人是本县县令,慌忙点头答应。三人沿原路返回许初五家。赵正写好信函交与许初五,许初五拿上信函骑上一匹快马去了县衙。
紧接着,赵正和郭占魁稍稍商量了一下,两人便来到了琉璃镇。镇上果有一家“积善”药材铺,郭占魁自称是湖北药材商人要购一百斤甘草,价格好说,不过要先看货。掌柜的立刻让一个小伙计领着两人到后院库房看货,这正合两人心意。
小伙计打开库门,只见里面放着几大包甘草和其他药材,郭占魁很在行地看起甘草成色来。赵正则赶紧在库房里察看起来,很快,他就在门后发现了一个模糊的血手印,依稀可辨这个血手印居然是六个手指头。
从后院出来,两人装作还要商量一下,出了药材铺。赵正把自己的发现告诉了郭占魁,说:“现在方便了,只要查一下谁是六指就可抓到凶手。”
一炷香的工夫过后,许初五领着李捕头和一众衙役来了。赵正先让他们上山搬下宋老板的尸体,然后将尸体抬进了“积善”药材捕。药材铺的人看到尸体,皆惊诧不已,有家人早已呼出:“唉呀!这是我家老爷呀!”
这时管家彭蟒慌忙跑出来询问出了什么事。赵正让他把药材铺的人全集结在大堂,说:“你家老爷被凶手害死了,你等之中,可有知情者?”
众人听了,无不而面相觑。
赵正说:“好,现在听我的指令,把你们两只手平伸出来,我要验看。”
众人听了,全都无奈地把手平伸出来。赵正一个一个看过去,当走到管家彭蟒面前时,他一眼看到彭蟒的右手是六指,心里一下明白了,说:“彭管家,你家老爷原来是你害的。你谋害老爷之后,抛尸半山腰,同时将那带血的甘草一并弃之,对吧?”
彭蟒天生残疾,右手长着六个指头,此时不禁哆嗦道:“大、大人,你凭什么说是小的害、害死了我家老爷?”
赵正指了指他的右手,冷笑道:“我已察看过了,后院库房门后的血手印就是证据,六个手指头清清楚楚,不是你又会是谁呢?”
彭蟒听了,不由沮丧之极,问:“敢问大人,你又是怎么找到我家老爷的尸体的?”
赵正道:“岂不闻举头三尺有神灵?乃是昨夜你家主人阴魂托梦与本县,今日特来擒你。”
彭蟒听了,更加惊恐不已,遂如实招认。原来,“积善”药材铺老板宋积善一心经营药材买卖,不想管家彭蟒与他的夫人勾搭成奸。时间长了,彭蟒产生了除掉宋积善,吞噬宋家产业的念想。那日黄昏,彭蟒以验看甘草为名,引宋积善至药材库中。彭蟒身藏短刀,趁其不备,抽刀猛刺宋积善腹部,鲜血当即喷射而出,玷污了旁边的甘草,也落到了彭蟒身上。宋积善何尝料到会有这一劫?当即命丧甘草堆中。彭蟒拖拉尸体时,右手沾上了鲜血,手按门后,无意间留下一个血手印。由于当时日已黄昏,库房里光线暗淡,他没发现。彭蟒将尸体连同带血的甘草用牛车运于许初五家后山,抛于半山腰深草丛中,回来后对众家人说宋积善去西域进购药材去了,一年半载回不来。众家人怎知其中蹊跷?皆信以为真。
却不料许初五拾得甘草带回家给自家孩儿吃,恰恰那天许家吃鲤鱼,导致孩儿中毒。正好被踏青的赵正和郭占魁所救,带血的甘草引起了赵正的警觉,这才上山发现宋积善的尸体,最后破获此案。
至此,赵正令李捕头拘了彭蟒,关人大牢,呈报刑部,只待秋后问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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