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话听在丫鬟们耳里,虽有些侥幸,却也伤感的说不出话。
闻者尚如此,言者又该是何样的心情。
“好了,快起来收拾着吧。”她不再看她们,转过了身准备离去。
“还有,”北宫柠背对着她们,声音有些哽咽的吩咐道,“新房别置办的太喜庆了,免得哥哥……免得他看了难受。”
是啊,迎娶一个将死之人,若是置办的太过喜庆,岂不是衬的心里更悲凉。
阿柠瞧着这屋子,却是越看越难受,说不上来的压抑。
明明房间里宽敞明亮的得很,却总觉得哪里有拂不净的阴沉。
她摇了摇头,踏出了房门。
看到北宫楠的时候,她还是不由的心里一阵钝痛,皱了皱眉,“哥哥还不用膳吗?”
“没什么胃口,吃不下去。”
阿柠犹豫了半天,才开口道,“嫂嫂若是见了你这幅皮包骨头的模样,怕是会将红妆都哭花的。哥哥还是多少吃些吧。”
北宫楠却没有动手,只是看着桌上的饭菜。
“记得我还曾和枫桥打趣,说你从来都不敬重我这个哥哥。他便说,等夫渠过了门,就有嫂子调教你了,现在想来——”
“现在不是说这些的时候,”她顿了一下,“阿柠向来都是敬重哥哥的,即便是嫂嫂不在了——”
她突然停住了,因为哥哥的目光太过哀伤,仿佛含着无尽的苍凉。
对啊,她真是犯了傻了,都到现在了,哥哥难道真的在乎什么敬不敬重吗?
只是借着这个话,回忆着过往罢了。
阿柠很心疼哥哥,心疼的厉害。
虽说她之前总是和他打架,平时也爱吵吵闹闹。
虽说她之前因为喻子年的事老是鄙视他,还觉得他像个变态。
虽说因为夫渠代她跳了湖的时候,北宫对她发了很大的火气,两个人生了间隙。
但所有的虽说,都抵不过一句血浓于水。
她哥哥难过,她也难过。
她也知道夫渠姐姐那么好的人,不该是这样的命……可又能如何?
阿柠红了红眼眶,最终还是没说一句话。
既然安慰不了他,便给他一个清净的地方吧。
阿柠刚要离开,便见一个丫鬟鬼鬼祟祟的躲在树后面。
她侧头看了看一脸绝望的哥哥,没有出声,静静的朝那棵树走去。
丫鬟见到她,刚要说话,便被她一根手指“嘘”住了。
阿柠又回头看了一眼北宫楠,眼色凌厉的对那丫鬟小声说,“别出声。”
“小姐,大事不好了。”
阿柠皱了皱眉,“什么大事不好了?”
小丫鬟急的脸都皱在了一起,“我……我不知道该不该给少爷说。”
“何事?”
小丫鬟依然犹豫着,小脸皱的像包子,仿佛在做什么重要抉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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