连城若有所思的点了点头,“无恙便好。听闻子贞现在从了军了?”
子贞便是廖飞辰的独子,年岁不大,不过十五六岁而已。
廖飞辰干笑了两声,“是,去年进的军营,不过是个押运粮草的小兵罢了。”
“大将也都是从小兵一步步走上去的。”
廖飞辰笑道,“我对那个兔崽子可没报那么高的期望,他能不祸害人就行了。”
连城却忽然道,“家父好歹也是护国大将军,他若是知会一声,便可给子贞调个位子。”
他用的是“家父”,却不是“义父”。
廖飞辰却摆了摆手,“诶,使不得,使不得的。子贞年纪还小,该是吃苦头的时候,断断不能让他在这年纪享了安逸。况且——”
他顿了顿,没将后面的话说出来,连城却猜到了。
况且,运送粮草不用上战场,这些年大周战事也太平了许多,是最安全不过的了。
连城抿了抿唇,“叔父倒是教子有方。”
又问,“子贞现如今在何处军营?”
廖飞辰眼珠子转了转,犹豫了片刻,才开了口。
“这——几个月前是在塞北的。”
这连城是知道的,当初朔州发了大水,皇上派沈庭渊去赈灾。
他就是考虑到廖子贞在朔州,在派了他去看着沈庭渊。有人接头,事情才会顺利些。
而现在……廖子贞当然不可能还在塞北。
廖飞辰很在乎自己的独子,必须是要将他放在眼皮子底下才能安心的。他恨不得将儿子变成腰带捆在身上才好。
早些年他作为镖师天南地北的走的时候,也没回都把儿子带在身边。
当初廖子贞年少气盛,不满父亲对他的人生指手画脚,偷偷离了家去参的军。年方十三。
廖飞辰知道后气的几乎吐了血。军营那是什么地方?一晃眼就是刀枪,一不小心就没命!
那段时间,连城见过他一次,看上去愁苦的很,人也瘦了一大圈。
不管廖飞辰对儿子管教的是否有些过了,都不得不承认,他是个好父亲。
令连城很羡慕的好父亲。
而他甚至……连自己的父亲长什么样子都不知道。
那个曾经呼风唤雨叱咤风云的男人,到头来竟连一张画像也没能留下。
他捏了捏手指,闭眼深吸了一口气。
若是慎王还在世,他便不会是连城,便不会是这样一个思虑深沉满心算计的人。
他的父亲足够强大,强大到让他完全可以一辈子无忧。
没后盾的孩子啊,只能拼了命自己杀出一条活路来。
他嘴角泛起一丝看不出的苦笑。
总之,廖子贞在沅州,一定是在沅州。
廖子贞是廖飞辰的命,只要控制了他,便能一举成功。
可是廖飞辰是个谨慎的人,他究竟是把儿子藏在了哪儿,没人能知道。
“我同子贞那孩子也许久未见了,倒是有些想念。”
廖飞辰略显紧张的“哦”了一声,“那混账东西,听说最近犯了什么事儿,被上面儿的给关禁闭了,现在在军营里困着呢。”
又故意装作骂骂咧咧的样子,呸了一声,“真是活该!让他不听话!”
连城却笑道,“孩子吗,年少气盛也是应该的。子贞是犯了何事,严重么?”
廖飞辰将手往大腿上一撑,“不严重,不过是值夜是打了个盹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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