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宽大的青衫广袖中露出纤长的手,将眼前人揽入怀中。他紧紧锁住她的腰身,仿佛要将她融入身体里,在她耳边轻轻呢喃:
“妤儿……”
翌日。
清晨。
司马颖早在小世子刚中毒时便派了人去查明这事,将那日小世子用过的食物一一拿来彻查一遍,却未发现有何异样。他们将那些东西收着,这一日又拿出来给大夫验了验。
大夫一一验过了桌上的瓷具,最后停在一个碧色玉盅处,仔细地验了验。那玉盅就是那夜乘鸽子粥的玉盅,司马颖命人从小世子的营帐搜出后便将此盅与其它可疑之物收在一处。但放了许久,现下早已干透了。好在大夫觉得有些奇怪,二人仔细查了几遍,才确定就是那玉盅底残留着些许毒药。
司马颖命人将碰过这玉盅的人一一押来问话,乐妤自然也在其中。
乐妤来时,营帐外正围着许多人看热闹。而身为王爷的司马颖则坐在众人之中,乐姿正抱着小世子坐在身边。司马越和石尧列坐两旁。
而他们身前正跪着几个人,一是那夜膳房中管事的莫公公,一是一个体态丰硕的荣嬷嬷,一是乐姿带来的丫鬟织衣,还有一个紫衣的丫鬟倒是个新面孔。四人皆是神情肃然,唯唯诺诺跪在地上不敢言语。
乐妤望了望众人之中,冯胭脂一脸得意的站在一旁,而她身侧除莺歌燕舞外,则是司马越的爱妾孟氏。孟氏凝脂新荔,鼻腻鹅脂倒是观之可亲。
还有一袭青衫在不起眼之处默默立着,她心中稍稍安定。
身后的两个侍卫从她出营帐时便一直跟着她,她徐徐上前去,众人纷纷让出一条路来。
她礼数周到的行了礼,立在那跪在地上的四人身侧。
司马颖指了指跪在地上的莫公公、荣嬷嬷和织衣,肃穆开口:
“月儿,大夫已经查明玉盅残留着毒害逸儿的毒,且这玉盅只你们四人碰过,你作何解释?”
“王爷,月儿是臣妾的人,若是王爷怀疑月儿不就是怀疑臣妾吗?难道臣妾会毒害自己的亲生儿子?”
乐妤还未开口,乐姿便先出声道。
妤儿是她的妹妹,最没有可能的就是她,且即使现在妤儿是月儿,但亦是她的人,若是盘问妤儿那与盘问她又有何不同?
“王妃,月儿才入府半月您为何竟如此偏袒她?织衣同样是您院子里的人,您方才却不闻不问,这样未免偏心了些吧!”冯胭脂娇艳的唇角勾起一抹冷笑,朗声道:
“若是这样说来,月儿的嫌疑倒是最大的,方才进府便做了王妃的贴身婢女,仅半个月竟能让堂堂王妃如此信任,不是最奇怪吗?且王妃别忘了,月儿是您从外头带回来的,身世背景一概不知,谁知道她是不是派来的细作,想要谋害世子?或许她是要来谋害王爷的。”
“冯妃住口!月儿是我带进王府的,难不成你想说是本妃要谋害王爷吗?!”乐姿拧眉厉声打断她。
冯胭脂并未理睬乐姿,而是此处故作忧心之态,径直上前去跪在司马颖身前,一副大义凛然的模样:
“王爷,胭脂也是为王爷与小世子着想,担心王爷与小世子安危啊,月儿来历不明,定是细作想要谋害王爷小世子,王爷定要处置她啊!”
“月儿是我从道馆中带回的,如何来历不明,那玉盅这么多人碰过,怎能凭你三言两句妄下断言。”乐姿亦是不让。
耳边的吵闹声扰得他有些恼,他难得没有听信冯胭脂,只寒着声音道:“好了,你们休要再吵,让月儿答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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