钟言嘿嘿笑,哪还有半点淑女的模样。“帅哥好啊,帅哥看着顺眼呐。”
聂芷无语,她揉揉脑袋,刚要说话,这时老师走了进来。四个小萝卜头赶紧坐好,旁的学习委员看了他们一眼,给予鄙视的神情。
今天来监督早自习的,是一班的数学老师。那是个年轻小伙,特别开朗,当然长得也帅。不然的话,**丝特别开朗,人们往往会称之为“猥琐”。真理告诉我们,长得帅的,才能高大上。
聂芷看着叫张信的老师走上讲台,气势十足地撩了撩敞开的黑色夹克,里边藏蓝色的毛衣衬出他肤色皙白。他将手撑在讲台两侧,眉眼卓然,笑颜恣意。
“同学们能在大冬天的起的这么早,实在很棒。但是,离开了被窝,你们明明这样勇气可嘉,却呆在教室里说话。一天之计在于晨,这样可不行啊。”
台下有大胆的学生反驳道:“老师,我们好冷,所以才不愿读书。”
城里读二年级的孩子大多都有八九岁的样子了,聂芷听到这种话也不奇怪。她倒是一直盯着数学老师,一眨不眨的,钟言还以为她眼睛抽了筋。
“小芷,你眼睛抽筋了么?”钟言凑到她耳边低声问她。
聂芷忙把她的脑袋按回去,警告道:“老师说话时插嘴咱们就完蛋了。”
说来也是,这张信老师人不错,平时也和同学们玩得开,但有一点他不允许大家做,那就是在他的课堂上讲话。碰着他心情好也就罢了,若是心情不好,叫你到教室外站一节课都有可能。
但此时已晚。老师和蔼地看着那出声说“冷”的男孩,微微一笑,道:“这好办,全体起立,跟着张预同学到操场上跑三圈。”
班上顿时一阵苦嚎,不少人指责张预道:“看你做的好事,现在好了,弄得我们都要跑步,你怎么那么讨厌呐?”
张预倒没有聂芷想的那般难过,他嘻嘻笑着道:“说谁讨厌呢?有种你就别跑步。”
被说的女孩涨红了脸,明显生了气,“你,你混蛋。”
张预摊手耸肩,对着张信老师说道:“老师,你听见了吧?这帮女生就是这样的人,我不过是做了出头鸟。”
张信过来撵他,骂道:“臭小子,赶紧跑你的步去,少在这欺负女生。”
张预重重哼道:“你才欺负人。”说完像是负气般跑了。
聂芷看得奇怪,这俩人,说是敌对还不如说是亲昵,各自生气的模样还有几分相像。
钟言拉她,“小芷,我们也赶快出去吧。”
聂芷点头,谢儒一和纪西雨已经跑了出教室门,一时间也就剩下自己和钟言,还有张信老师。聂芷走过他的身边,令她猛然一怔的是,张信的神情颇为无奈。那种无奈不同于老师对调皮学生的无奈,倒像是家长对于孩子的无奈,宠溺的,温暖的。
电光火石间,聂芷一下就明白,张预,张信,应该是兄弟。因为张信来到学校也才一年多,年纪才二十,而张信八岁,年龄方面刚好对的上。至于他们之间的矛盾,聂芷只能暂时归咎于弟弟对哥哥管教的不满。
跑步是件痛苦的事情。聂芷一直都这么想,从小她的体育就不好,父亲常说自己缺乏运动细胞。诚然如是,若不是本着锻炼身体的目的,她现在才不会每天都跑半小时步呢。她的跑步也不是指那种特意寻了时间去享受的运动,而是在回家漫长的路途上一点一点跑回去。整半个小时的慢跑,聂芷好几回没缓过气要倒,终究还是坚持了下来。
她只能默念,坚持就是胜利。
很多在她以前看来并不有作用的方法,如今她全能适用。
一群小萝卜头几乎是累得七喘八喘地回到了教室,各自往座位上一瘫,直呼累。聂芷摸了摸身后一团濡湿,想到要顶着这样不舒服的感觉直到回家,凉意直从脚底往上蹿。她默默叹口气,倒希望上课时间能过得更快些。
张信拍拍掌,清脆的声音传扬开来,“好了,老师这么做也是为了锻炼你们身体。”
聂芷撑住下颌,眨着眼,心道明明是你自己不爽了好么?
“接下来,”张信低头拨弄了番自己的手表,“还有十分钟,你们读书吧。”
聂芷就等着这句话了,年轻人年少气盛,虽然是老师,但指不定怎么按着自己的心思来。而此刻重安帮她补了句:“他再放几个大招你就过活不了了是吧?能不能有点骨气?”
聂芷叹气,在心里回答道:“你说得轻巧,我又没有你那样的实力,能怎么办?”
重安最近也在思考这个问题,她紧了紧眉,细指不知道扣在哪里,直叫聂芷一阵心慌。
“这倒是真的,吾家当年就不应该救你。”
聂芷彻底黑线了。她压抑着暴走的冲动,生怕重安又来一句“瞧你这性子,淡定点会怎么样”,那样她又有得憋屈。谁叫她原本就是外表纯良内心欢脱的女汉子呢?额,也许还不能用欢脱这个词。
越想越令人失望,聂芷干脆不想了,专心去背那首词。
不得不说孩子的记忆力相当强,就念了几遍倒记得差不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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