永安八年二月初十午后,居于清乐宫依竹殿的乐婕妤大哭着,拉着居于永乐宫百花殿的庆美人到朱皇后面前评理。
乐婕妤跪在朱皇后的脚下,把手中的一只如意络子扔到了地上,指着庆美人对朱皇后哭道,“还求皇后娘娘为臣妾做主,臣妾自滑胎后便居于依竹殿中一心理佛,不知怎么就碍了庆美人的眼了。她居然命人把这样一件东西放到臣妾的殿中,若不是臣妾宫中年老的嬷嬷认出这是一块被下了巫术的死玉,只怕臣妾现在已经死于非命了。”
庆美人跪在乐婕妤的身边,亦是对朱皇后大哭道,“还请皇后娘娘为臣妾做主,臣妾在自己个儿的殿中好好的坐着,乐婕妤突然就带人进来掴了臣妾一耳光。”庆美人捂着自己被打得红肿的侧脸,泣道,“臣妾就不知了,臣妾是怎么惹到乐婕妤了,她的位份比臣妾高是不假,可也不能无理取闹到如此境地。她打也打了,骂也骂了,最后却将那莫须有的事情栽赃在臣妾的身上。臣妾今日就是拼得一死,也不能认了这样的屈辱。”
朱皇后坐在内殿的矮炕上,听乐婕妤与庆美人哭得头痛,皱了眉头大声厉喝道,“够了!青天白日里跑到本宫这里哭闹,成何体统!”
乐婕妤和庆美人被朱皇后的怒气吓得一激灵,双双噤声,只余下了偶尔的抽噎。
紫晚站出来,对跪在地上的乐婕妤和庆美人福礼道,“乐婕妤,庆美人,这几日皇后娘娘头疾发作,还请乐婕妤,庆美人有话慢慢说。”
乐婕妤把手中的帕子一甩,把眼角的泪擦了,双眸微红的看着朱皇后道,“启禀皇后娘娘,事儿是这样的。昨儿个臣妾身边的兰香收到庆美人身边宫女意儿送来的一只如意络子,说是交与臣妾的。臣妾看了那只如意络子,真真是个精巧的,心中喜欢便留下了。谁知今儿个臣妾殿里的嬷嬷看了那只如意络子,说那络子上的暖玉玉佩,是块被下了巫术的死玉……”
乐婕妤的眼泪又流了下来,哭道,“皇后娘娘,嬷嬷说了,这种死玉佩带在身边是最最伤身的,多则三年,少则半载臣妾便香消玉殒了。臣妾就想不通,庆美人何以这样心狠要置臣妾于死地……”
庆美人在一边大声辩驳道,“皇后娘娘,臣妾根本不知道什么如意络子,也不知道什么小宫女,什么死玉。臣妾只好好的坐在殿中就平白招来了这番祸事,臣妾,臣妾冤啊~呜呜……”
“行了,别哭了,哭得本宫头痛……”朱皇后不耐烦的打断了庆美人的哭泣。
紫晚上前用帕子垫着手拿起了那只如意络子,呈在了朱皇后的面前。朱皇后挑眉毛看了一眼,然后抬眸看向乐婕妤,语气平和的问道,“这死玉要怎么看出来?你单凭你宫中嬷嬷的一面之词就相信这是死玉?”
“臣妾……臣妾……”乐婕妤心中咯噔一下子。她在听那嬷嬷说是死玉后,的确没有多想,直接冲到庆美人的殿中大闹,然后把庆美人拉到未央宫中凭理来了。
朱皇后见乐婕妤说不出话来,又看向一边一直用余光瞄着她的庆美人,道,“你也是,乐婕妤胡闹,你也跟着胡闹!一个巴掌拍不响,本宫就不信你好好和乐婕妤解释乐婕妤就会上前掴了你一巴掌!”
庆美人亦是把头低下了,她如今圣宠在身,怎么会任一个滑胎失宠的婕妤在自己的宫殿中大放大放厥词。
“整日里不得安宁,可还有一点后妃应有的德行?”朱皇后怒声训斥道,“这要是传出宫外,还不笑掉文武百官的大牙!”
乐婕妤抽噎一声,哀怨道,“皇后娘娘,臣妾是真的怕了。还请皇后娘娘能明查此事,还事情一个真相。若那如意络子上的玉真是一块死玉,便严惩那背后做恶之人。若那如意络子上的玉不是死玉,那臣妾甘愿受罚,给庆美人赔礼道歉。”
庆美人狠狠瞪了眼乐婕妤,亦是对朱皇后道,“还能皇后娘娘明查,还臣妾一个清白。”
朱皇后听了乐婕妤与庆美人的话,气得牙根直痒痒,却也只能让两人先行退下,承诺严查。
乐婕妤与庆美人哭哭啼啼的退下后,紫晚拿着那只如意络子皱起了眉头,“娘娘,这玉的成色是好是坏一眼便能分辨出来,可这玉是块好玉还是块死玉,要怎么分辨?”
“分辨?这明显是有人在中间挑事,偏这两个人都是沉不下心思的。”朱皇后轻揉自己隐隐做痛的太阳穴,不耐的道,“要是不闹开,在暗地里静静的查或许还能查到些端倪。可她们却偏偏要这样大张旗鼓的闹到本宫这里来,现在这查又要怎么查,谁会蠢到在这个时候再有动作?”
紫晚把那如意络子交与一边的小宫女,劝道,“左右她们是要一个说法,娘娘给一个说法也便是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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