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可得留个心眼,事后得着人细查一番。不过,单看此人表情神态,倒是不见丝毫破绽。
罢了……
蓥娘面色一缓,道:“你是头一个冲进此间的,也是头一个看到德妃与这老匹夫如何私下苟合、在这床榻之间做见不得人的一副丑态!到时候,有人问起今日容华宫内发生的事,你一五一十的、照实讲来便是!”
侍卫忙不迭应诺。
蓥娘回头又看了惨死的宰相大人一眼,艳唇泛一丝冷笑,藏起幸灾乐祸的那点儿心思,转身走回正殿。
德妃还跪在那里哭哭啼啼,她上前几步,居高临下,斥道:“好你个贱人,圣上平日待你可不薄啊!瞧瞧你做的好事!”
“姐姐、姐姐——”慌忙伸手拉扯贵妃的裙袖,德妃拼命摇头,惶惶然哭诉道:“妹妹是冤枉的,妹妹也不知道他、他怎么就躺在、躺在……”
“躺在哪里?”蓥娘挑一挑眉,猝然俯身,在德妃耳边轻声道:“我要是你,早就一头撞死了!免得丢人现眼!”直起身来时,她冷叱一声:“来呀,将这贱人捆了,押入掖庭狱!”
“冤枉——冤枉——”德妃大惊失色,拼命拽着蓥娘衣袖,“蓥姐姐你先听我说……”
“等圣上回来,你与他说去!”一甩袖,蓥娘头也不回,疾步往外走。
让她自个与圣上说去?!德妃脸色煞白,再也支撑不住地瘫软在地上,心里头想着虞嫔当年的下场——千刀万剐、凌迟处死!
“不——!”
不顾德妃的奋力抵抗,禁军侍卫呼啦涌上来,依着贵妃娘娘的命令,立时将容华夫人绑了,强行拖拽着,押往掖庭狱。
“妖妇——妖妇——”
几近崩溃的德妃,突然两眼通红,恶狠狠瞪向蓥娘离去时的背影,凄厉地叫喊,厉声咒骂:
“定是你这妖妇,以毒计害我!”
“十多年前,你就诬赖我,说我送你的那只鹦鹉,叫声如乌鸦,让你受惊,害你动了胎气,尚不足月就将临盆。”
“宫里传言说你生孩子当晚,分明得一女婴,却硬是将皇后的儿子掉包了去!依我看,你哪里是尚不足月,分明是临盆在即,故意装作受惊动胎气,你当年怀的孩子,本就不是圣上的亲骨肉!”
“你用女儿换走了皇后的儿子,你的女儿——宁然,她就是个野种!不、不!她其实是个孽种!是你嫁作太子妃时……”
啪——!
德妃凄厉的叫喊、咒骂声中,已然迈出殿门的蓥娘,突然一阵风似的冲了回来,冲到德妃面前,扬手就赏了她一记耳刮子。
手指缝隙间一点寒芒闪烁,连左右侍卫都来不及看清,蓥娘就一巴掌狠狠地抽下去,夹在指缝的一枚牛毛细针,寒芒一闪,瞬间没入德妃的哑穴。
咒骂声戛然而止,德妃脖子软绵绵地歪向一边,嘴角流溢血丝,半边脸颊肿起老高,人也登时晕死过去。
“还愣着做什么,快将这失心疯的贱人拖下去,关进掖庭狱地牢之中,让人看紧了她,莫要再让她撒泼胡闹!”
蓥娘胸口剧烈起伏,看着侍卫们将德妃拖出去,这才稍微缓和了一下颜色,不自觉地伸手摸一摸心口,只觉心跳得很厉害,快要跳出喉咙来,仿佛藏掖在她心里头将近十八年的那个秘密,快要藏不住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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