底下,没有梁以儒的身影。
却发现樱娘正含笑望着她,那种笑,唇角微扬,眸色微冷,看的人心里直发毛。
可夏雨是谁,你这般看我,我就会怕吗?
“夏公子,终于还是来了。”樱娘慢慢悠悠的拾阶而上。
夏雨一笑,双手撑在木栏杆处,低眉往下看,“我若是不来,怎么给你捧场?这花满楼,如今可算得上京城首屈一指的青楼妓馆,咱算不上人物,好歹也是个有心之人。答应过了要来捧场,要罩着你,怎么能言而无信呢?咱行走江湖的,要的就是一个信字。”
樱娘近在跟前,笑吟吟的瞧着她,“这么说,夏公子是来捧场的?”
“可不是吗!”夏雨双手环胸,底下没有梁以儒的踪迹,想来是在某个雅阁之内。想了想,她干脆上了二楼。
“我看夏公子是来找人的吧!”樱娘冰冰凉凉的说着。
夏雨回头时,依旧能看见樱娘脸上的似笑非笑。
“既然知道,还不带我去找人?”夏雨也不避讳。
很显然,樱娘是知道自己在找谁的。既然知道了,就不必遮遮掩掩,否则岂非矫情。何况,她就是来找人的,她也要樱娘知道,梁以儒这个人,她一定要带走。
“我这儿的客人那么多,我哪知道你要找的是谁。”樱娘跟上她的脚步,“咱们这儿的姑娘,可不少,不知道夏公子,看中了谁?”
夏雨坏坏的笑着,一双眼珠子滴溜溜的在樱娘身上转悠,看的樱娘有种如芒在背的错觉。夏雨的眼神不似寻常人,澄澈之时何其无辜,但若是狠了心,便如同夜里的狼犬之类,能散着阴冷的幽光。这许是一种遗传,与生俱来的本能。
她若是不高兴,那眼神谁都会觉得惧色三分。
“我若是看中你了,怎么办?”夏雨步步逼近,眸色清冽,“此刻便扒了你的衣服,你说花满楼里的头牌姑娘,会不会羞愤而死?依我看,这里的姑娘,谁都不及你。”
再晚一些,她不知道梁以儒会怎样。
樱娘一怔,夏雨一抬脚,直接一脚踹开了一间雅阁的房门。她就是青楼出来的混混,玩的就是不要脸。这时候,还要脸做什么,脸皮能有梁以儒的性命重要吗?
“你!”樱娘疾呼,“来人,拦住她!”
“今日谁敢拦我,我就砸了这花满楼。横竖,今日你们是做不成生意了。”夏雨看一眼被踹开的房间,里头的客人似乎也愣住了,而后便破口大骂。
打群架嘛,谁不会!
夏雨可是从小打大的!
客人刚骂粗,夏雨一脚飞踹直接踹在那人的肚子上,冷然回眸睨着一脸不敢置信的樱娘。客人哎呦一声,身子狠狠撞在门面上,夏雨抬手就掐住了那人的下颚骨。
她的力气向来很大,掐得那人眼泪花都要流出来,哎呦哎呦的直喊疼,最后险些跪在地上。
“书呆子,你给我出来!”夏雨一声吼。
她不敢喊梁以儒,毕竟他是当朝少傅。可若是不闹大,他将来回会来这里。脸上闹难看了,这花满楼也就不来了。
所幸梁以儒早前是个探花,又是深居简出的,很少有人认得他这个梁少傅。
“书呆子,滚出来!再不滚出来,我就一把火烧了这花满楼!”夏雨一脚踹去,直接将木栏杆踹掉了一根。
哗然巨响,惊得底下的大堂内,瞬时鸦雀无声。
花满楼的护院飞速的涌上来,阿奴在前,寻梅在后,夏雨一脚踹开一间房门,压根不把这些人放在眼里。有时候踹开的屋子里,正逢着两人交颈寻欢,惊得一对露水鸳鸯,做群鸟惊飞之态。或厉声尖叫,或赶紧躲在被褥中不敢冒头。
再这样下去,这花满楼是迟早要让夏雨给拆了。
当着这么多人的面,樱娘又不能动用别的对付夏雨,一时间真的只能哑巴吃黄连。
前面就是梁以儒的房间,樱娘想冲过去,可阿奴和寻梅一前一后的拦在,谁都无法靠近夏雨。这两人的武功都不是盖的,这些护院冲上去,就像烂泥巴一般,被狠狠的打回来,一个个鼻青眼肿的,狼狈至绝不说,愣是没办法突破夏雨的防护圈。
一脚踹开门,夏雨突然震住。
梁以儒半靠在软榻上,腰带已解,上半身几近赤在外头,而虹乐只着亵衣亵裤,就这样与他肩并肩的坐着,正温柔蚀骨的吻着他的脖颈。
这种画面,若不是自己经历过,夏雨势必会有些脸红。
她很清楚,这代表着,即将发生什么事。
她更明白,梁以儒已经中了招。
“混蛋!”夏雨撒腿就往前冲,忽然揪住虹乐的腰肢,直接丢沙包一般甩出去。只听得两声闷响,虹乐的身子狠狠撞在墙壁上,而后重重落地。
“书呆子?”夏雨瞪大眼睛,望着眼前这个双眸紧闭的男子,“谁让你喝成这样的?你特么的喝酒也不找我,算什么兄弟?”
快速的将衣衫披回梁以儒的身上,可他似乎压根没有要清醒的样子。
昏昏沉沉的,醉得不省人事。
按理说,不应该!
梁以儒的酒量虽然不及自己,可也不该醉得这样厉害。
她快速走到桌案前,拿着酒杯酒壶轻轻嗅了嗅:糟了,这酒味道不对,想来又下药了!
夏雨急得直跺脚,一把揪起地上奄奄一息,爬都爬不起来的虹乐,“你下了什么药?你们把他怎么样了?如果他有个好歹,我就剁了你们喂狼!”
“只是迷药。”虹乐觉得浑身的骨头都要被她捏断了。
夏雨一松手,疾步回到梁以儒身边,二话不说替他系好腰带。这里没有水,夏雨伸手拍了拍梁以儒的脸,“书呆子?书呆子?”迷药下过量,是会死人的。何况是下在酒里,很容易让人醉死过去。
梁以儒一动不动。
一狠心,夏雨抬手就是一记响亮的耳光子甩下去。
“啪”的一声脆响,梁以儒眉头微蹙。
有效!
再来!
“啪”的反手有一记耳光,梁以儒“疼”一声,微微破开一条眼缝,“好疼!”
“知道疼就行!撑着别睡!喝了酒,外头风大,容易酒劲上头就这样睡过去了。书呆子,你中了迷药,我带你回家!”夏雨这才背起他,快步往外走。
她都不记得自己背男人,背了多少次了。
亏得她一身的好气力,都特么是为了这些臭男人。
“阿雨——”背上的梁以儒,低低的唤了一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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