监视那一家人的日子也算是到头了,只要他们往那家里送信,说女人和小孩,在自己手中,那男人,还不是任他们宰割,即使,男人和女人的夫妻关系不好,可这儿子却是那男人的独苗苗,女人就是不重视,儿子也必然是能把男人给引诱出来的。
退了房间出来,陈义心里念着还大着肚子的连秀芸,立刻就朝王一刀问道,“咱们就这么走了,我是说,不是还要把那个男人给引诱出来吗?怎么就退房了。我们还可以在这儿待上一段时间啊!”
王一刀看着陈毅,眯了眯眼睛,“陈义呀,你我兄弟,也已经,好些年了吧,做哥哥的劝你一句,喜欢女色,并不是什么缺点,男人嘛,想要权力,还不就是为了钱和色,可这女人,尤其是根本没有娶进家门的女人,这根本就不属于你,你可不要为了这样的女人,把自己都给搭进去。”
陈义低着头,王一刀看不清陈义的表情,却也没太在意,“我们做的这行的,是在刀口上舔血的行当,做这生意的人不少,可你见过有多少人像咱们这样做了十几年,却一直安安生生的,如果不是这次,有那嫌命长的,去拐了贵人的孩子出来,怎么会把这事情闹得这么大咱们这么安全,完全是因为上面有人罩着,所以上面的人吩咐下来的事情,对于咱们来说,那就是如同皇帝老子发下来的圣旨一般,就得立刻去执行。你还想在这呆几天,耽搁了时日,你脖子上的脑袋能负责吗?”
“现在,我们立刻就从东城门出发,先到县外面先安置下来,然后找个小乞丐,往那男人家里面送信儿,明天一早,这事情解决了,我们立刻就动身去汴京城,这可是机遇,同时,也是放在头顶上的铡刀,做的好了,你作为我的左膀右臂,自然也有个好前程,可这做的不好了,脖子上的这颗人头,可就危险了。”
说起来陈义跟在王一刀跟前,确实也已经很长时间了,想到最近因为连秀云那个女人怀孕,王一刀最近浮躁了些许,见天儿的偷偷往外跑,还打量自己不知道呢,王一刀专门提点了陈义几句,至于他能听进去多少,王一刀就不关心了。
在王一刀陈义,他们一行人骑马从东城门出去的时候,林书砚正从西门骑马赶进来,直奔县衙。
楚唯仁人虽走了,但念及有个得他赏识的姜仲山,也不想随便来个人把自己在这里县学布置的一切都给打乱了,专程活动了一下,派到这里的新任县官,是他的学生之一。
走之前,他还专程引着姜仲山和他这位学生见了一面。孩子失踪,本是大事,可现在,没有任何证据,林书砚就指认说那脸上毁容的男人,就是犯人,若是一般的县官,怎么也不会轻易相信了。
可是念及老师走之前对姜仲山的推崇,武俊衡还是找人叫了衙役刘永顺来,只说让把两个门,看管好了,如遇到脸上有伤疤的男人,便上去盘问,最好能带至衙门来,如若这人心里有鬼,敢要反抗,那就不用再客气。
林书砚怎么知道他自己已经晚了一步,看着县官派了衙役去城门守着,他想着姜仲山的另外吩咐,骑着马又从西城门出去,往镇子上去了。
姜仲山可能需要人,去山上面找人,想来想去,恐怕只有姜家村的人可以用,这事情他不方便出面,让姜二江去找姜夏树和何永壮,找个找药材的由头,把他们带来找人就行了。
*
此时姜仲山他们已经到了,赵智学描述的那个第二个巨大的拐弯之处,一进入这个地段,姜仲山立刻就把马车,停了下来,不让任何人下车,自己四处走动起来,寻找留在地面上的微小痕迹。
这场大雨差不多把所有能见到的痕迹,都冲刷的一干二净,,可姜仲山还是在靠近崖边的石头上找到了摩擦的痕迹,因为是留在石头上的,所以没有被雨水冲走,站在崖边,姜仲山往下面望去,隐约能看到水面,四季常青的绿枝,其他的什么也看不见了。
然后,姜仲山又换了个方向,往边上的青冈山看去,在那边上来回走了不下十趟,却没有发现任何一点,有人走过的痕迹,如果韩伊一带着姜平平,真的上了青冈山,依照韩伊一的性子,肯定会给他留下记号,告知他往这里逃去了。
可若是这附近,什么都没有,那就只有一种最坏的可能,就是他们根本,没有从那辆马车上面逃脱下来,进到青冈山,而是,随着马车一起落入了悬崖。
想到这种可能的一瞬间,姜仲山的心就像是被什么坚硬的东西倒着、扭着、扯着,一下子好像就支离破碎了,久久的陷入了沉默。
这么高的悬崖掉下去?他们会没事吗?
有姜仲山的命令,赵智学虽然没有下马车,但是却可以坐在车辕上,他一直目不转睛的盯着自家老爷,他看到自家老爷,在山崖边上转了两圈,蹲下探究了什么,又站起身来,转向青冈山的另一侧,在这边儿上来回走了不知道多少趟,然后就站在那里,呆愣住了。
赵智学心里很着急,他不知道!老爷在等什么?现在应该赶紧,进到山里面,去找夫人和小少爷呀,那些悍匪,恐怕是以为夫人和小少爷随着马车一起落入了悬崖之下,根本没有想着往山林里面去找一找,夫人和小少爷,此时可能就藏在这山林里的某一处地方,等着他们去,找到他们,救他们出来。
这样想着,赵智学也顾不得姜仲山吩咐了,不让他下马车,没有像自己这样会赶马车的人压阵,赵智学也不敢把小小姐留在马车上,所以干脆先拉开了帷幕,两双同样十分漂亮的眼睛,都朝他望了过来,姜安安的脸上甚至露出了一抹惊喜,“智学,可是,娘亲和哥哥已经找到了?”
感受着这满含期待的眼神,赵智学一瞬间不知道该说什么好,最终还是微微垂了垂头,小声安慰姜安安。
“小小姐不要担心,夫人和小少爷,马上就会被找回来的。现在我先抱小姐,到马车下来好吗?老爷站在那里半天没有动了,我想过去看看到底是怎么回事?”
姜安安被抱下了马车,未明自然也跟着下了马车,看着未明守在一边,照顾着小小姐,赵智学放心的朝着姜仲山跑了过去。
“老爷,夫人和小少爷可能就在这山上某一个地方等着我们呢,我们是不是先找起来?”
姜仲山淡淡扫了赵智学一眼,赵智学很难形容他从老爷的眼里看到了什么感情。
“不用去山上找了,你过去把安安看好了,这个地方,太不安全了。”
说完,姜仲山朝悬崖边上又走了过去,这次比刚刚探出去的身子要多许多,可无论怎么样看,姜仲山还是看不到任何有人迹的样子。
此时,赵智学已经从姜仲山说的,不用找了的那句话里面,回过神儿来,没有去到姜安安身边,反而紧跟着,跑到了姜仲山的身边,因为着急,因为愧疚,声音有些尖利的朝姜仲山吼道。
“为什么不上山去找人?夫人和小少爷还等着我们去救他们呢!”
姜仲山瞥了赵智学一眼,“你倒是能干了,我叫你去小姐身边看好她,没有守住夫人和小少爷,现代连小姐也不愿意看了吗?”
姜仲山的话如同利剑一般,一下子刺透了赵智学的心,看着赵智学脸色一下子变得煞白起来,姜仲山自嘲的撇了撇嘴,真是越活越回去了,明明做决定的是韩伊一那个女人,现在自己居然把气全撒在了这个还未成年的男孩身上。
韩伊一,你最好什么事儿都没有,否则的话,若在奈何桥边相遇的时候,他一定会狠狠的教训她一顿。
“你”姜仲山,收回探到外面的身子,拍了拍赵智学的肩膀,“不要想太多了,你是唯一一个,经历了整个事情的人,想要找到他们,还是要靠你做决定的是你家夫人,跟你没有任何关系!所以你那些不该有的愧疚最好都消灭掉,现在唯有冷静才能救他们。”
赵智学不明所以,依旧面带疑惑的望向自家老爷,老爷既然是想要找到夫人和小少爷的,那为什么又不赶紧到山上去找人呢。
“你家夫人,和小少爷,没有进到青冈山里面,她们随着马车,一起落到悬崖底下了。”
下一秒,赵智学就从姜仲山的嘴里听到了,这个他难以接受的消息。
一时间,他说话都变得磕磕巴巴了起来,“怎,怎么会呢?夫人,夫人他说了,她,她真的跟我说了,她会带着小少爷,躲到山里面去的,怎么会跟着马车,一起掉到悬崖底下去?”
“那只是计划,谁又能保证百分百的执行呢,你家夫人那个女人,可是聪明呢,如果她真的带着平平进了山林里面,肯定会留下记号。”
“可能是时间太紧,夫人根本来不及留下符号呢?”
姜仲山定定的看了赵智学一眼,看来不打破了他所有的期望,是不行的。“平平的听力十分灵敏,有他跟在他娘身边,有没有人跟着找来,他能听得一清二楚,同时告诉他娘,如果你是你家夫人,当你知道,后面跟着的人并没有跟来,你还会死命的往山林里面跑吗?”
“不,不会的”赵智学一下子就失去了所有的精气神儿。
对呀,别人不知道,自己这些伺候在少爷小姐身边的人,还能觉察不出来不对吗?小少爷都五感,可是十分的出众,哪怕他已经尽力去掩盖了,可再怎么聪慧,他也还是个三岁的孩子,不是神仙,也不是大人,想的毕竟没有那么全面,,一点点破绽,便能让他们知道小少爷是在瞒着他们了。
既然如此的话,赵智学就知道,自家老爷的意思了,如果夫人和小少爷清楚的知道,没有人追过来,他们根本不会进入到山林很深的地方。
没有人追过去,就代表着他们的计谋是成功的,想来过了这么长时间,他们多少也会,往外走走,看看那些悍匪是不是都已经走光了?不论是之前出来,还是现在出来,这么长时间过去了,如果真的上了山林,他们总归已经跑出来了。
现在没有出来,那就只能是如这家老爷说的那样,他们随着马车一起落到悬崖底下去了。
赵智学像是突然间反应过来一样,之前夫人所说服他,让他逃跑的那些借口都不成立啊,如果夫人真的狠下心来,带着小少爷离开,自己驾着车,如同夫人现在一样直接往悬崖内赶,那些悍匪以为自己全车人全部都葬身崖底,也不会回去搜,夫人和小少爷其实就安全了。
夫人其实是不忍心,又救了他,一条命啊。
“老爷,我该死!”赵智学啪的一下子,就跪在了姜仲山的面前,“夫人和小少爷,本都应该活着的,都是因为我,因为我”
“不是本应该活着,是他们一定活着。”姜仲山用狠厉的眼神扫了赵智学一眼,“时间过了这么久,林书砚应该快要回来了,你跟着他一起去镇子上,和姜二江,把这事情全部都说明白,至于姜家村,就不用去了,去过姜二江那里之后,在回来的过程中,应该会碰上有几座在路边的小宅子,住在这附近的人一定比我们更熟悉这周遭的环境,能用钱就用钱,把人带过来,我要好好问一问,这底下到底是什么地方,如何才能下到下面去?”
这么高的地方,普通人掉下去,断然没有命,所以,王一刀他们才根本连要下去的想法都没有,就已经断定了,那车厢里面的人,肯定是死的,不能再死了。
可姜仲山想着,他和韩伊一穿越而来,到这个世界上,韩伊一还带着个大大的超级商场,里面有那么多东西,她还带着姜平平,绝对不会束手就擒,肯定会想尽一切办法,减缓落下去的速度,底下有河,掉下去,人不会太好受,可能会受伤,但若真是一命呜呼,这种可能性,也非常小。
姜安安一直站的远远的,眼巴巴的望着她爹,就是不敢过去,平时叽叽喳喳说个不停的小嘴,现在却是闭的紧紧的,异常沉默,站在旁边的未明看着十分心疼,拉过了姜安安的小手就在一旁安慰她,“你不要想太多,不要伤心了,他们会安全回来的。”
未明脑海里浮现那个,笑得十分温暖的婶子,还有那个有些别扭和沉默的小男孩,抿了抿嘴,不太熟练的说着哄姜安安的话。
本以为不会得到任何回应,没想到姜安安却扭过头来看向了他,“窝窝哥哥,哥哥和娘亲是跟着智学一起出去的,我都听得懂,什么坏人?什么马车?什么找时间躲进大山里”
姜安安用幽幽的语气开始说起来,“我可喜欢玩了,有次跟哥哥他们一起玩儿捉迷藏,我又想藏在桌子底下,又想躺在床上面,又想藏在衣柜里面,想法可多了,所以在哥哥马上就要数完数的时候,我却没有了时间躲藏起来,最后就被哥哥回头,抓了个正着。“
”娘亲带着哥哥要找时间躲起来,可万一没有时间呢,娘亲会带着哥哥怎么样呢?我哥哥可好了,从小就让着我,我做什么他都顺着我,我喜欢捉迷藏,喜欢被人找,却不喜欢去找人,因为我不喜欢那种所有人都突然不见了的感觉,可是现在,哥哥和娘亲都被安安给弄丢了。”
“娘亲外出的时候还叫了我的,我当时一心玩着,手里的积木”
未明眼看着姜安安白瓷般的脸颊上面流下了两道泪痕,突然间也变得非常的难过,心像是被揪起来了一样,他知道他的小姑娘是真的非常难过了。
可是他却不知道该怎么样去哄她,他只知道,这一家四口感情有多好,抓住这个点,他想到了能让小姑娘,不再像现在这样情绪低落哭的办法。“你不要难过,如果你当时真的一起跟着去了,现在你可能就跟婶子,还有姜墨宇一样,不见了,那你想想,姜大叔是不是就只剩下一个人了?现在有你陪着她,他才还能保持镇定的,去想办法找婶子还有姜姜墨宇。”
这句话劝到了姜安安的心里面去,对呀,虽然,她也很想陪着娘亲和哥哥,可如果,真的那样的话,爹爹让谁来陪呢?爹爹一个人多可怜呀,现在娘亲有哥哥陪着,自己陪着爹爹,好像是好一点,可是
她还是好难过呀。
未明打量着姜安安的样子,又出主意道,“我们不如走过去看看,也许并没有你想的,那么糟糕呢。”
一说这个话,姜安安的神情变化得十分厉害,十分抗拒。“我不要过去,窝窝哥哥,你过去和爹爹说,我有种感觉,哥哥,就在那个底下。”
*
姜平平费尽了九牛二虎之力,总算拉着昏迷过去的娘亲,找到了一个看起来似乎可以暂时居住的小洞穴,可又突然想起来,爹爹和娘告诉他的,这种出现在山林里面洞,也有可能里面会有动物,所以也不敢轻举妄动的。带着韩伊一就转了弯,就在这个洞穴的不远处,找了一块大石头,安置了下来。
娘亲就躺在自己身后,呼吸也比刚刚自己听到的要重上许多,不像刚才浅浅的,像是听不见一样。姜平平揪起来的心,总算是微微放下去了一些,可正是因为精神没有那样子的集中了,所有刚才他忽略的感觉,都像潮水一般向他涌过来,累,疼,饿,冷,每一种感觉都是他原来不曾体会到的。
脑海里突然响起来,娘亲塞给他的叫饼干的东西,姜平平下意识的去掏怀里,空空如也,这才想起来,他们掉到河里的时候,随着衣服,那东西早就已经丢了。
想到自己拉着娘过来的时候,好像有经过一些挂着果子的低矮灌木,姜平平有点动心,想要去把那些东西全部都摘下来,拿回来看看能不能吃,刚想要离开,迈出去的脚又收了回来,回头看看还昏迷的娘亲,一时间不知道该怎么好。
娘亲昏迷着,万一自己又走了,这个时候,来了什么大型的动物,或者是蛇之类的,咬了娘亲可怎么办?
可是他身上,又没有猛禽的粪便,也没有蛇怕的雄黄粉,姜平平头一次体会到了巧妇难为无米之炊这句话的意义,平日里,娘亲和爹爹教的再多,那也是在所有东西都十分齐全的情况下,现在他什么东西都没有,那可要怎么办呢。
对了,火!
姜平平突然一下子想起来,爹爹曾经给他们演示过钻木取火,没有粪便,也没有雄黄粉,可是火也一样有一定的效果啊,娘亲曾经跟他们说过,在野外的时候,大部分的动物都十分怕火,因为一把火可能毁了一片巨大的山林,而山林是许多动物的家。
很早很早以前,那个时候还没有人,火的来源,就是天上面的雷电,劈在木头上面着起来的,从那个时候开始,对于火的畏惧,就已经刻在了动物的基因里面。
钻木取火,需要细小的草芯儿,还需要干的木头,姜平平大起胆子,往刚刚自己发现的那个小山洞里面走了两步,外面的木头,早都已经被大雨淋的透透的,想要找干木头,只能在这种山洞里面去找。
估计也是上天怜惜他一个小人儿,实在是太不容易了,姜平平刚进去,就在离洞口不远的地方,发现了风干了的木柴。
看样子是什么东西的树枝长到了这个里面,可这里面没有适宜的温度和植物生长需要的太阳光,因此,时间长了,便风干成干树枝,留在了这个洞里面。
姜平平把它们收拢在一起,小心翼翼的捧了出来。
,等韩伊一,强打精神,睁开眼睛的时候,朦朦胧胧就看见眼前一个小小的身影,正蹲在自己的身前,两只胳膊隐隐的在晃动着,不知道在做些什么,“平平平”
韩伊一的声音实际上十分的微弱,可姜平平现在对人声十分期盼,韩伊一发出第一个音的时候,姜平平就一脸期待的转过头来,发现这一次,真不是他听错了,他娘真的睁开眼睛了,姜平平当即高兴的叫出了声,“娘——”
手上的东西一抛,砰的一下子,就扑向了他娘,可是在即将碰到韩伊一的时候,他又陡然停了下来,娘亲身上有伤,他可要小心一点。
“娘,你觉得好些了吗?”
韩伊一抬眼,朝自己的儿子看过去,小脸乌漆嘛黑的,倒是看不出来,脸上有什么伤痕,眼睛又黑又亮,精神都还是好的。刚才背对着她,她看不清楚,他在做什么,此时转过身来,韩伊一看见他满手的伤痕,还有刚刚他抛出去的那些木知,还有什么不明白的呢。
“你在生火吗?”
韩伊一不问还好,这一问姜平平在韩伊一的注视下,居然落下了眼泪,在脸上冲刷出了两道白色的沟痕,“我没有用,不能像爹爹那样子,把火升起来,我真的用了,很大的努力去做了”
“过来!”韩伊一微微动了动身,发现不知道是不是游动的时候,还是落下来的时候伤了腰了,腰居然不能扭动,腿脚仅有一点点的知觉,但是胳膊却还是能动的,此时也顾不上自己身体上的伤痛,只想要安慰一下,自己亲亲的小儿子。
“你身上有伤。”姜平平用渴望的眼神看着韩伊一,但知道他可能会弄疼自己的娘亲,又迟迟不敢动作。
“我的腰好像伤了,你只要不碰到腰就行了,过来,让娘抱抱你。”
闻言,姜平平再没有任何迟疑,立刻扑向了韩伊一,“娘——”
“诶——傻孩子!”韩伊一抱着姜平平,将自己身上穿的衣服拢了拢,把姜平平整个人都放在了里面,轻轻摸了姜平平的头两下,“不是你做的不好,是你做的太好了,可是,因为刚刚下了大暴雨,空气中的水的含量,也增加了许多,所以你想要用这些有些潮潮的木头,生起火来,却是十分困难了,娘瞧瞧你的手!”
韩伊一抓着姜平平的手,心里十分疼痛,她娇养着长大的儿子,什么时候吃过这么多的苦,把他们逼到此境地的那群人,等着好了,她绝对不会轻易放过他们的。
虽然身上十分疼痛,但不知道是不是因为韩伊一在落入水的那一刹那,把精神放在了超级市场之内,所以此次受到的冲击,倒还不至于让她不能从超级商场里面拿东西出来,所以韩伊一醒过来的第一件事,就是从超级商场里面,拿了一个打火机,还有一堆卫生纸出来。然后,又多拿了几身衣服。自己在昏迷之前只拿了两身儿,外面料子有些特殊的防水的羽绒服出来,没想到小家伙,一身给自己穿上了,另外一身,垫在了自己的身下,小家伙却是什么都没有。
这些动作并没有瞒着姜平平,而且,韩伊一在看到姜平平,脸上带着疑惑的时候,甚至主动的和他解释起来,“娘亲有一个大秘密,可是之前,平平和安安都太小了,娘亲害怕,你们不能会不小心把这个秘密说出去,所以一直都瞒着你们,可是现在这个时候,在瞒着也没有意义了,你还记得,娘亲曾经给你讲过一个蓝色机器猫的故事吗?说它的肚子上面有一个小口袋,这个口袋里面,可以拿出来好多未来的发明”
“娘亲也有一个这样子的口袋吗?”姜平平一边穿着衣裳,一边朝韩伊一问道。
“娘亲没有这样子的口袋,但是娘亲有一个巨大的杂货铺,里面什么东西都有,甚至有好多东西,你见都没有见过。”
“那这件事情,娘亲跟我说了就好了,不要给安安说,安安没什么心眼,害怕她不小心被别人套出话来。”
“如果不是落到这副境地,娘亲也不会告诉你的,少知道一点,对于你们来说,其实更安全。”
等姜平平在韩伊一的指导下,把火堆生起来之后,韩伊一又从商场里面,拿出来几包火腿肠,给了姜平平,“把这个袋子撕开,里面的东西,你想穿起来烤一烤吃也可以,也可以直接来吃,先把肚子填饱了!”
肚子填饱了之后,韩伊一才开始询问姜平平,“我记得我是我们两个人都上了岸之后,才晕厥过去的,可是现在却看不到河流的踪迹,这地方离我们上岸的地方,很远吗?
“不是特别远,那河边,实在是太冷了,而且我也怕,那些人会跟下来,所以拉着娘,就一直走,一直走,好像也没有走多远,我本来是想找一个山洞安置的,可是那个洞太黑了,我又怕里面万一有大的动物,应付不来,所以,就拉着娘亲,到现在这个地方来了。”
姜平平一边吃着手里面的,他娘告诉他叫做火腿的东西,一边将之前自己是怎么样带着韩伊一来到这个地方,都叙述了一遍,虽然姜平平平用几句话就把刚才他所做的一切,都概括了过去,甚至有些轻描淡写,但是韩伊一却知道,他这么小的个子,拉着自己,这么大的人,走了这么远,有多么的辛苦。
韩伊一又想抱抱自己的儿子了,这么想也是这么做的,“你过来,娘亲,想抱抱我家儿子,真的是受苦了,你说你要是跟着智学一块儿早早下马车,藏起来,说不定也就不受这个苦了,平时,那么听话的孩子,为什么这次就这么倔呢?”
韩伊一一说到这个,姜平平便一下子陷入了沉默,好半天,才回答道,“哪怕知道了是这么一个结果,下次,遇到这种情况,我还是会选择同样的做法的,如果我没有跟着娘,那娘无论是在水里面晕倒了,还是在爬上岸之后晕倒了,都面临着很多的危险,虽然我也小小的,也不顶什么用处,可是,今天我还是保护了娘亲。”
“你啊!哪里像一个三岁多的孩子!”韩伊一看着这样子的儿子,是既心酸,又高兴。
等到姜平平吃饱喝足了之后,韩伊一不能太大幅度的移动身体,干脆从超市里面找了一块大大的床单出来,在上面用笔做上记号,又写了几句英文,把自己和儿子现在所在的地方,用英语简单的描述了一下,然后才把给了姜平平。
“你拿着这个去放到我们掉下来的位置,铺在显眼的地方,用石头压好了。你爹爹必然是会想办法,下到这底下来的,只要看到这被单,一定能找到我们。”
韩伊一其实想的没有错,姜仲山确实是在想尽了一切办法,想要下到山崖底下来,找完了附近的住民,仔细打听了,说这根本就没有路可以走下去。
还是姜仲山,目光敏锐,看到其中有一个人,似乎有所迟疑,又多问了几句才知道,这边上确实只是悬崖峭壁,想要从这里下去,只有一个办法,就是把生命置之度外,跳下去。
可要从另外一座山的另外一头,到是可以到这个地方的,可是这座和青冈山相对的山的另外一面,在哪里,这人也说不清楚,他能知道,从山的另外一面可以进到这个底下去,也是因为祖上有读书人,曾经招待了一位客人,说是从山底下而来。
比起找到刀疤男人,姜仲山其实更重视找到韩伊一和姜平平,姜安安说他们在山底下,坚信着哥哥和娘亲都没有事儿,可这个除了姜仲山以外,其他的人,包括姜二江,李柳红姜青石他们都难以相信,这么高的山崖掉下去,哪怕底下有水,又哪是那么容易能活着的?再说了,即使掉下去没有死,这山林里面缺衣少食,一个弱质女流带着一个孩子,怎么可能活得下来。
李柳红看着,自己的儿子沉默了一两天,就跟打了鸡血一样,见天儿的,往衙门里面跑。毕竟是从自己肚子里面爬出来的孩子,原先因为韩伊一和姜仲山早已成亲,李柳红从来没有多想,可现在她却是看出来,自己这个儿子的不对了。她也知道二子,天天往衙门里跑,就是想抓住导致这一切发生的那个脸上有疤的男人,可是这人舍了大部分的手下,也就知道他可能带着唯一还剩下的手下去汴京城了,其他的却是什么都不知道了。
其实在,韩伊一和姜平平失踪的那个下午,就有人往姜家送了封信,说是韩伊一和姜平平在他们手中,让姜仲山单刀匹马的去赴约,当时赵智学已经回到了姜家。
一接到这封信,立刻就想到了,这恐怕就是他们遇到的那个刀疤男人的策略,赶紧拿着信就去了山崖边,找自家老爷,姜仲山看到那封信,发狠的把信揉成了一团,回了衙门,和县官老爷好好策划了一番。
最终的结果有些可惜,刀疤男人还有据说日日站在酒楼边上观察、监视姜家的男人跑了,其他的大部分的小啰罗,却是被抓了起来。
一审才知道,原来这些人全部都是之前楚唯仁办理的那个贯穿全汴梁的人口拐卖案里面剩余残存的逃脱的犯人,因为知道了姜仲山在里面,起了不小的作用,因此才想着要报复他。
因为这事儿,元浦县的现任县官武俊衡,还对姜仲山,略有些愧疚,他家这是遭受的无妄之灾啊,因此,很是积极的帮姜仲山去调查这件事情的原委,找到了他们住的客栈。又将刀疤男人毁了面容的画像,以及陈义的画像贴得满大街都是。说这两个人,是之前拐卖小孩子的元凶,让大家,看到了,就赶紧报官处理。
这件事让连秀云有好一阵时间都不敢出门,别人认不出来,画像里面的人是谁,她这个枕边人难不成还认不出来吗?那段时间,他一直都在元浦县内,连秀云是心知肚明的,是他又说十分忙碌,连秀云还以为他是诓她的,没想到,他居然,还真的是十分忙碌,恐怕又是忙着想要拐孩子,可家里面这两个还在呢,他却已经被官府弄的满大街都是他的画像,连秀云知道他恐怕有非常长的时间,都不会来找她了。
摸着自己已经大起来的肚子,连秀云微微勾了勾嘴角,最好这辈子他都不要再来找自己,自己肚里面的这个孩子,即使不能有一个有功名的爹,但也绝对不能是一个通缉犯的的孩子。他以后可是要考功名,当大官儿的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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姜二江一门心思想要给,韩伊一和姜平平报仇,可是他也知道,在这个县城里恐怕是再也查不出来什么了,因此便一门心思的扑在了珍宝楼的生意上面,她要加快一点发展,把珍宝楼开到汴京城去,他一定会想方设法找出那两个藏在黑暗的水沟里面的杂碎。
而姜仲山带着姜安安,在那个崖边,守了半月有余,周围的地形,都被他考察了个彻底,可到底也没有合适的办法,可以下去,姜仲山甚至动了念头,想要做出来一个滑翔翼,可最终也只是想想罢了,如果真的做了滑翔翼出来,到底下找到了韩伊一和姜平平又能怎么样,该怎么把他们给带出来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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