房周字说话就说话好了,或许是职业习惯,又或许是在下马区横行惯了,向前一步,又一伸手……夏想可是堂堂的省长,不是什么一般的厅级干部,不是什么人物都可以近距离接近。
房周字的手刚伸出,宋立就出手了,一闪身挡在夏想面前,一伸手就拿住了房周字的手,冷冷说道:“保持距离!”
房周字才参加工作不久,眼力不够,没看出宋立的身手是什么级别的警卫,手被捏住,疼得直叫:“放手,快放手!你他妈的弄疼我了……”
话未说完,宋立手一提一送,当即就将房周字摔了一个跟头出去。
和房周字一起来的还有几个警察,一见房周字被打,都怒了,上来就要动手。卢义见状,向前一步和宋立呈并肩之势,准备和宋立一起出手收拾几个不成器的小警察,不想不等他们动手,就突发意外。
围观的群众怒了。
也不知是谁喊了一句:“敢对夏书记无礼,打他。”
“打他!”
“打房周字这个败类!”
人群的情绪一点就燃烧了,估计也是平常对房周字印象不好,有人指名道姓要打房周字,话音刚落,人群一哄而上,有人上前就朝倒在地上的房周字的脸上踢了一脚。
有了带头者,后面的人就无所畏惧了,纷纷拳打脚踢,打得房周字哭爹喊娘,连滚带爬。可惜爬也逃不走,坏事做尽的人,总会有遭到报应的一天。
在房周字的惨叫声中,夏想一行带上跳河的老人,悄然离开了现场。夏想走后,大概过了几分钟,唐天云才悄然离开了现场。离开时,他还特意看了看手机,满意地点了点头。
在送老人去医院的路上,夏想了解到了老人自杀的原因。如果不是他亲耳听到,他还真不敢相信下马区会有这么悲惨的事情发生。
老人姓王,是孤寡老人,前年老伴得了一场大病去世,花光了一辈子的积蓄,还欠了10万元的债。她是退休工人,一个人的退休金才1000元多点,一年省吃俭用连5000元都攒不下,10万元的债,她到死都还不清。
王老太是一个要强的人,每天只吃馒头和咸菜,顶多到菜市场捡点菜叶,租住在一间四面透风的平房之中——原来的房子为了治病卖掉了——每个月的生活费降到了最低,顶多花上200元,这样每个月可以还款800元,希望在她的有生之年可以多还一些。
老人常年的营养不良,终于病倒了,实在支撑不住才去了医院。医生上来就要求她化验、拍片,甚至还要她做全身核磁共振,吓得老人差点没当场晕倒,按医生说的全套做下来,没有三五千下不来,老人身上只有区区十几元!
最后老人苦苦哀求医生,她只是感冒发烧头疼,只想拿最便宜的药。医生很不耐烦地开了一个药方给老人,老人扶着腰,一步步来到药房,递上单子,里面的人冷冷地说出一个数字:“50元。”
老人绝望了,她连一个感冒都病不起,连一个烧都发不起,想想以前拿一个几分钱的药片就可以治好的感冒,怎么到现在打个喷嚏都要50元?
年轻时,青春奉献给了上山下乡,年老时,为国家工作了一辈子,却连一个感冒都病不起,她活着还有什么用?老人没有拿药,心里一片绝望,既然活着是煎熬,不如一死了之。
辛苦工作了一辈子,老伴只得了一场病,就房子没了,养老金没了,人生的希望,全没了。
老人就选择下马河夕阳最美的时刻跳河,随便死后尸体怎么处理,反正她付不起火葬费,买不起骨灰盒,更买不起一块天价墓地。
老人的话还未说完,夏想就已经流下了眼泪,是同情之泪,也是忧国忧民的省长之泪。
和夏想的眼泪相比,付先先的眼泪更是肆意汪洋,是切身体会到人间冷暖的悲痛之泪。如果说之前她怜惜卫辛的病情要建造公益医院,是基于友情,那么现在她被老人的悲惨经历震动,第一次对人间疾苦有了最真实的认识。
“领导,章市长来了。”唐天云汇报敲门进来,说道,“还有下马区委书记徐志强和区长魏其才。”
好,都来了,夏想微一点头:“先让国伟进来,徐志强和魏其才……先等等再说。”
盛会还未召开,先来一盘凉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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