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咒誓听得众人一愣。
肁氏抹着眼泪,哭道,“你厉害,你厉害,东西难道不是你的丫鬟藏的?——老太太,您还是叫我们爷把我休了吧!”
王氏听不得被人威胁,比肁氏哭得还大声,“可怜的啊,桂哥儿身子骨不好,还不是胎里带出来的弱症!如今看孩子身子不好,怕长辈责备,就把罪过扣在我们头上!”
这乱糟糟的,两个孙媳妇你一句我一句的,太夫人蓦地一拍桌子,发出好大的响声,王氏和肁氏吓了一跳,都住了口。
马嬷嬷见太夫人眉心红通通的,气得脸色儿都变了,忙喊人拿了药丸来,服侍太夫人用了药,王氏和肁氏想上前侍候,太夫人理也不理她们,只叫身边丫鬟婆子伺候。
等太夫人脸色稍好了些,王氏收了眼泪,委屈道,“老太太,自从我们爷过继了,我们跟松桂堂就不算一个房头的了,害了桂哥儿,就是有什么好处也轮不到我们,老太太明鉴,迎儿那丫头是个再老实不过的了,她哪有那个胆子?平日里在我们院子里伺候,极少回后罩房,这次多半是叫人钻了空子!”她扫了一眼肁氏,暗暗撇了撇嘴,“我问过了,四弟妹叫人搜检的时候,院子里虽站了不少人,可那屋里并没有别人,谁知道那东西是原来就在箱子里还是后来放进去的?”
王氏这话说完,肁氏扶着腰站起来道,“嫂子好干脆,一推六二五,可我的桂哥儿叫人魇镇了,我就是想冤枉嫂子,也不能拿桂哥儿来冒险!嫂子想洗清嫌疑,先把真凶揪出来吧,不然,我也只当是嫂子——做的!”
肁氏正说着,忽然蹙眉捂住了肚子,身子直往地上坠,段嬷嬷吓得脸都白了,抱着她坐到了地上。
众人皆知她有身孕,这下都惊着了,太夫人叫道,“快,快扶起来——她是有身子的人——!”一群丫鬟婆子七手八脚的把肁氏抬到东间儿碧纱橱去躺着,又喊人套车去请太医,太夫人坐在床边安慰了她一会儿,扭头瞧见了王氏,指着她骂道,“混账行子,还不退下!一个个的都不叫我省心!”把王氏打发了出来。
王氏只好回到堂屋里坐着,屋里人来人往,不多时,二太太和三太太听到消息都来了,二太太凑上去问了几句,却没人理她,太夫人嫌她烦,连着三太太一起给骂了出来,
二人如同以往那般坐在了王氏下首,三太太只管眼观鼻鼻观心的坐着,二太太眨巴眨巴眼,瞧着东间儿的忙乱,低下头忍住了笑意,又像是怕叫人瞧见似的清清嗓子,叫了声“阿弥陀佛”,小声问道,“大嫂,这是闹的什么呢?”
王氏手里捻着十八子手串,垂着眼睛不理她。
等太医来了给把了脉,道是动了胎气,叫好好养着,不要轻易挪动,又给开了安胎的方子。
一副安胎药灌下去,等肁氏睡着了,众人才松了口气。
太夫人从东间儿出来,见王氏还待在这里,正要发火,门外服侍的丫鬟进来禀报,“大姑娘叫人来给老太太送新鲜果子。”
太夫人的脸色就如冰雪消融,再看王氏,遂没好气的道,“宁姐儿的东西都准备好了?”
王氏道,“都差不多了。”
太夫人“嗯”了一声,呷了口茶,吩咐马嬷嬷,“桂哥儿他母亲正怀着胎,就不要见血了,那几个丫头,”她看了眼王氏,“交给大太太,杖四十,远远的卖了吧。”
王氏松了口气,忙应下了,老太太肯让她来处置此事是愿意给长房脸面,“我这就叫人去喊人牙子来。”
太夫人扫了她一眼,“还不下去!连自己屋里的人都管不好!连宁姐儿也要跟着你没脸面!”
王氏涨红了脸,低头退了出去,等迎儿那几个丫鬟打完了四十杖,稍稍上了些药,便匆匆交给了人牙子,又叫李嬷嬷寻个妥当人去人牙子那里将迎儿她们买下,当天就送去了城外庄子上藏了起来,怕人死了,还特意请了大夫给熬药治伤。
王氏想着,这回不知是谁暗算她,这几个丫鬟可不能死,怎么也得问明白了,查实此事。
等唐辎从衙门回来,她便一五一十的说了,恼道,“老四家的也是个奸猾的,我赌咒发誓说了不是,她却咬死了非说是咱们!要不是她有身孕,老太太又偏向她,我非得给她点儿颜色看看!”
唐辎心里却想得更多。
见丈夫皱着眉沉思不语,她气道,“你倒是说话呀!也不知是哪个杀千刀的,敢做这种事!老四家的这么闹腾,咱们要是不吭声,就好像真是咱们理亏似的,你不知道她那会儿闹得有多凶,亏得有咱们宁姐儿,看在宁姐儿的份上,老太太没许她大闹,要不然——”
王氏的喋喋不休让唐辎有些烦躁,他眉头紧蹙,在屋里来回走了几趟,拳头在袖子底下松开了又握紧,略略平复心绪,道,“……我去找四弟谈谈。”
【后文多赠送字数接作者有话要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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