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回到秦王府,我瞧了瞧颉利可能会出现的方向,空无一人。他没有在等我,可能是觉得不必要。我又不是入龙潭虎穴,我也觉得我变得和婉吉一样了患得患失,这样子就会变得像婉吉一样讨厌。
她本是个可爱的女子,假以时日,我敢说,李元霸一定会爱上她。可她一上来就针锋相对,让人觉得可怕。如果,又以这可怕为基,从此,彼此所有的相见都不得深入,只觉得还是一如从前,那便是再无机会。
我想到这些,就摇了摇头,觉得也要向长孙王妃一样,爱得高远一些,那样多值得回味啊,永远都不会成厌。就在我即将合上房门的一刹那,瞧见那个衣白的身影在洞窗前一晃,佛若一缕仙踪,一寸寸揉进我的梦识之中,定睛又全无一物。
我不知道心里在想什么,并没有去寻找只是轻轻关阖了房门,坐在烛火下幽幽的想着这些不得已。我现在的生活还剩下了什么呢,全是这些不得已,可我知道这些全是我的借口,是我逃不出它们,有时候还捧着它们转圈圈儿,给它们发现,我那么害怕它们,它们也骄纵起来,于是层层叠叠地回来难为我。
可是有什么办法,我但有一分能为,就该推开它们而去,为我自己活一天,哪怕一天。
李世民伏在案子上翻折子书,能办大事的人,都能做到神情专注,仿佛这世上没有什么,能动摇他们坚定的心意。
在他长长的睫毛闪动时,我打了一个哈欠。昨夜,我也不知是怎么了,多愁善感,一夜都没有合眼。比量比量外面的日头。这个时候,他会看很长时间的书,还有信札,这是我几天来的经验。又况,他是个守规矩的人,一定不会有什么变化啦。
我不断说服自己,然后轻轻合了双眼,打算着就眯一小会儿,也不会有什么问题。
不过很多酣畅,在压迫中都相当淋漓。
如果让我坦白从容去睡。还有可能认床、做梦、失眠不好睡,而今焦灼仓皇睡来时,这个觉却分外好睡起来。
当我睁开眼时。就发现一个奇妙的场景,李世民趴在桌子上也在睡觉。我还在好奇,慢慢从柱子底下爬起来。
猛然间,庆安殿的大门被一种无形力量震开,一只巨大的纸鸢就在那一闪光亮的开阖里迅飞进来。一路发出如落单孤雁,声声啼血的悲鸣。那时我抽出功夫去想,原来啼血的也不一定是杜鹃。
它飞得真高,高得离谱,于是只能仰望。它犹如滑过夏日最亮的那颗逝星,在纸鸢的边缘。隐隐袅起青白的烟雾,又仿似带着明媚的光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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