顾唯念吭哧两声,道:“是呀。怎地了?”说完,下了马车,劝申贞贞去了。
申贞贞这会儿鬓发散乱,满面通红,神情有些疯狂,大有癫狂之态,仿佛见不到“贤哥”便死也不肯走。她朝着马车内高声叫道:“贤哥,你出来看一看我,我是贞贞。贤哥,他们都说你是坏人,我偏不信,他们都欺负你。贤哥!”
车厢内,蔷薇听着外头的闹腾,从起先的又惊又怕,到后来的又惊又疑。她看着蜷缩在车厢一角,神情痛苦的小风,诧异道:“小风,申县令的女儿和你……”
小风心知躲不过去了,索性从马车里探出头来:“申姑娘,你这是何苦呢?你走吧。”薛少河知道他的身体经不起太多折腾,所以封住的穴道,只是让他使不出内力。他还是能好好走动的。只是身上伤太多,行动缓慢。不过,好歹还能让他与申贞贞道别。
申贞贞见他出来了,惊喜非常:“贤哥,我来救你了。我让身边的妈妈去县衙打听过了,结果她回来后说你已经死了,我不信。我便以死相逼,让管家给我放行,这才能出来寻你。我偷偷看着官差将一具尸体,从死囚洞里拖出来。但我隔着那么远都能看出来,那不是你。虽然那个人的身形和你很像,可我就是知道,那不是你。我又看到这姓薛的赶着马车离开,便骑马追来了。贤哥,你真的没死,太好了。只是,只怕我爹也很快就要追我来了。咱们得快些离开。”
小风只是神情淡漠道:“申姑娘,以前我说过的话,都是在骗你,你快走吧。别跟着我了。”
申贞贞大声道:“我不信。”
薛少河瞧不下去了,上前一掌将申贞贞敲晕了过去。申贞贞的身子软软倒在薛少河身上,不过薛少河不太乐意碰她,只是伸出一只胳膊,将她的身子揽住,并未让她整个人跌靠在自己怀里。
小风惊道:“你干什么?”
薛少河道:“我还能干什么?莫非一直看着你跟她唱生离死别的大戏,看到天荒地老啊?你们的命是命,南瓜镇人的命就不是命了?”他将申贞贞直接丢给一个官差,道,“你先送这位拎不清的大小姐回去,莫耽误我们赶路。”
两个官差似乎也没有别的法子,只得依言行事。
那官差背起昏迷的申贞贞,一路往县城热闹地段走去。
顾唯念瞧着申贞贞耷拉在官差身上的背影。这少女此刻显得纤瘦无力,一头乌发柔顺的垂下,安静又可怜。这样子,与其他少女也没什么不同,甚至更柔弱一些。谁能想到,这少女方才还是那般癫狂模样?
顾唯念忽然觉得有些不对劲。申贞贞脾气再如何不好,也是个官家千金,为了一个身世不明,骗了她许久的男人,竟然如此疯狂,也太说不过去了。
薛少河催促道:“眉眉,你在瞧什么?咱们走吧。”
顾唯念却来到车窗前,掀开帘子,对小风道:“龙小风,你身上可还有什么亓族妖物?否则为何惹得申姑娘为你如此?”
小风道:“没有,我不可能害她……”话到这里,忽然怔住了。不对,他好像,真的无意间让申贞贞被顾唯念口中的亓族妖物迷惑了。
顾唯念忙道:“你是不是想起什么了?”
小风道:“是枚香和陈香,还有她身上的香囊,她身上的香囊是秋槿的香味。混合起来,可以让人癫狂。”
小风说到这里,一脸后悔莫及:“我得去救她。姑娘,你是个好心人,我求你了,让我去救她。”
薛少河对另一个留下的官差道:“听见了?还不去追上他们,将申姑娘身上的香囊摘下来。”
官差闻言待走,可是看了一眼马车,又不敢轻易离开。
薛少河道:“有我在,他们两个跑不了。我可以保证,南瓜镇的人没救出来之前,他们两个连这车厢都出不了。莫非你信不过我?”
“这是怎么说的?”官差道,“我信不过谁也信得过薛公子。若薛公子不肯帮忙,之前也不会鼎力相助了。就算薛公子真要带他姐弟两个走,大可大大方方将人带去。我们这小地方,还真没人能拦得下您。”
薛少河道:“总算你还是个明白人。”
官差忙忙的去追前面的人去了。薛少河进了车厢,重新将这对姐弟的穴位封住。这下小风除了呼吸,和微微转动头部,真是一动也不能动了。
小风叹息道:“薛公子果然小心谨慎。不过薛公子方才对这位姑娘说的话,我都听到了。多谢公子打发走了那两个官差。”
薛少河没答他的话,只是回头对车厢外站着的窈窕身影道:“眉眉,你既然不喜欢吹风,现在可以放心待在车厢里了。只是他们两个身体情况不好,你多看着些,千万不能让他们姐弟在路上有个闪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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