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谢老弟,这酒好喝吗?”王钦扭脸笑着问道。
“这酒看着清冽,入口却是淳厚、火辣,回味无穷,确是好酒啊!”谢斌愣了下,不知其为何有此问,却也如实回答道。
“既然想喝好酒就不要乱说话!”王钦撇了其一眼道。
“呵呵,看我这张臭嘴,黄兄弟勿要见怪!”谢斌马上意识到自己失言了,喝了人家的酒,却要说人家是偷的,岂不是得罪人。
“诸位放心,这酒乃是皇帝慰军邯郸赏赐的,上官考虑此行辛苦,体恤我等额外多分了些,虽然占了些便宜,却非是偷的!”赵昺摆摆手,笑着解释道。
“谢使臣也并无恶意,黄兄弟勿要见怪!”朱瑜向赵昺拱拱手赔礼,又苦道,“兄弟好福气,有个好上官,不像我等出的牛马力,却没有丝毫好处,出了事情还要担责问罪!”
“曹禾此人御下竟如此苛刻吗?”赵昺听了有些纳闷地问道。他知道其在户部侍郎任上转任的,其人十分谦和,且做事认真,对自己也是十分恭顺的,难道其也是内外两层皮。
“非也,曹运使对下属还是爱惜的,行事公正廉明,但是为人有些刻板,不知变通!”谢斌插言道。
“也不能如此说,漕司主官钱粮,有监察一路官员之责,若是个老好人可做不来。”王钦言道,“洒家是军伍出身,最知令行禁止,事事皆要变通便没了规矩,如何让人信服!”
“曹运使其实还是个不错的上官,也知我们的辛苦,但法度如此也是无奈和。而行事太过认真,让底下的官吏们颇有微词,多谢抱怨而已!”朱瑜可能也觉得自己言过了,又转而挽回道。
“让弟兄们抱怨,是因为少了油水,日子过的清苦了吧!”赵昺又给他们一一斟上半碗酒笑道。
他知道转运司管着一路赋税和钱粮转运,油水十分丰厚。底下的仓廪可以次充好,大斗收小斗出,从中贪污;而漕运也可通过夹带私货,加大损耗来取财;而金银在熔炼时增加火耗,掺杂铜铅来截留等等手段,从过手之物中捞取好处。而碰到一个认真的上司,便断了他们的财路,当然会有怨气。
“唉,也怨不得上官,只因为咱们课业不好,不能金榜题名,否则也不必做这个辛苦奔波,难有出头之日的小官了!”谢斌叹气道,“想现在赶了一天的路,途中要小心翼翼,唯恐货物有所损害,而到了晚上还要盘点钱粮,坚持车辆,伺候那些畜生,就担心他们明日不肯走了!”
“呵呵,各有职司罢了,这些活儿总归要有人干的!”王钦喝口酒缓缓咽下道,“如黄队正他们这些禁军,一声令下便要开拔,战场上鼓声一响,前边即便是刀山火海也要奋勇向前,比咱们还要辛苦,弄不好性命就丢了!”
“是啊,现在别看双方暂时息战,可说不定哪一天就又打起来了,可咱们吃的就是刀头舔血的这碗饭,又有什么好抱怨的!”赵昺点点头,深有同感似的道。
“黄队正月俸有多少,赏赐也丰厚吧!”这时朱瑜转移话题道。
“没有多少,队正的正薪也就二十贯,每多服役一年增加二贯,再有些杂七杂八的,平日也就是三十贯。在战时月俸会增加五成,若有斩获和立功还有些赏赐,多时有百贯,也有放空的时候,要看军功多寡了!”赵昺笑笑想原来古人也喜欢问工资啊,好在他对此有所了解,否则非得露怯不可。
“呵呵,不少了!我当个仓使正薪才不过十五贯,加上贴补钱也就二十贯,可你们从军不必耗费衣裳钱,还有膳食可用。我们这一年就冬夏两套官服,平日都要省着穿,而走这一趟靴子都要废了,还得自己掏钱买,过年肉都不敢买了!”朱瑜叹口气,还颇为羡慕地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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