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狡啮慎也被烫的手指哆嗦了一下,他咬紧牙关,忍着让他的皮肤一阵阵刺痛的温度,拦腰抱起了槙岛和树。
“……这个家伙……快死了吧!”狡啮慎也蹲下,他紧了紧对方的领口,带着槙岛和树大步跑了出去。
他打车直接去了一市中心最大的医院。
狡啮慎也怀里抱着槙岛和树,胸前的白色衬衫已经被怀中人的汗水打湿了,下车后将狡啮慎也背在了背上。
他额头上因为着急,也挂了汗珠,他冲到前台,亮出了自己的证件,直接找了这里的大夫,将槙岛和树送入了急诊室。
“他需要做手术,里面你不能跟着进去。”医生挡住了狡啮慎也想要跟进手术室的步伐,严肃的对他说道。
狡啮慎也一顿,心中一团乱麻,胡乱的点了点头,停在了手术室门口。狡啮慎也坐在手术室旁的长椅上,他靠着靠背,眉头紧锁,黑色的眼眸深邃带着迷惑。
手术进行了7个小时,狡啮慎也越来越不安,他站在手术室门口,摸到了口袋中的烟,下意识的想要拿出一根来,突然想起这里是医院,又将烟放了回去。
八个小时之后,手术室的红灯终于暗了,狡啮慎也立马站起来几步走到了推门出来的医生面前。
“他怎么样?”狡啮慎也焦虑的问道。
“……没有生命危险……”医生揉着太阳穴,一脸倦怠的拉住狡啮慎也的手臂,“你先别进去,他刚做完手术,现在需要休息。”
“他什么时候醒?”
“不知道。”医生叹了口气
“什么意思?”狡啮慎也表情一变。
“他的情况与我见过的病人都不同……”医生摘下口罩,叹了口气,“你是我朋友,肾也,所以我直接告诉你事实。虽然手术结束,但是你还是提前做好心理准备,他的器官严重衰竭,现在高烧不退。……他要是一直这么烧下去,估计不死也要烧傻了。”
“有什么办法?其他医生也没你水平高……”狡啮慎也相信自己的朋友一定会有方法,因此立马问道。
“医院冷藏室里温度比较低,你把他塞进去试试。”医生认真的回应。
“开什么玩笑?”狡啮慎也毛了,他皱着眉明显不信。
“……要不直接放在冰水里……别这么看我,还有一个方法,用冰水一遍遍的给他擦身体吧,让他的温度降下来。这是最有效的办法……现在的人就是太依靠科技了……另外医院里的都是年轻小护士,你去找个护工,让别人来帮着照顾吧。”医生拍了拍狡啮慎也的肩膀,再次打了个哈欠。
狡啮慎也走了几步,直接走到了被护士推出来的槙岛和树身边,低头看着对方惨白呼吸几乎于无的脸。
他第一次见到他这么虚弱的模样。和他一向给人的反差太大,狡啮慎也总觉得有些无法接受。
“他长期失眠,营养不良,过度劳累。身体的肌肉都处于严重损伤状态。按道理来说,身体这么差,发烧还算好的,没猝死就算命大了。”
“如果他醒了,好好劝劝你朋友,让他注意休息。如果之后定时服用营养剂并合理作息,会延长他的寿命,否则……”
“……我知道了。”脸色凝重的狡啮慎也听见最后一句话,沉声应道。他跟着护士,来到了病房,轻轻的合上了门。
槙岛和树觉得自己深陷熔浆之中,很热,很烫……也很累。他努力的想要睁开眼睛,但是感觉眼皮被针缝上。
槙岛和树心中火热,想要挣扎起身,但是却觉得很疲惫。不知道过了很久,他的睫毛颤了颤,缓缓的睁开了眼睛。
“醒了。”狡啮慎也在他睁眼的瞬间,就看了过来,看见他好歹睁开了眼睛,终于松了一口气。
“要喝水吗?”
槙岛和树目光沉静的看了一眼周围,才将目光放在狡啮慎也身上。
男人头发乱糟糟的,眼底有着青色。他身边放了一盆盆冰块,手中的毛巾正擦拭着他的手臂。
槙岛和树微微点了点头。
狡啮慎也笑了下,站起来倒了杯水,回来后用手扶起槙岛和树的脖子,让他抬起头,然后将水杯靠近她干裂的嘴唇。槙岛和树手背插着枕头,他已经输葡萄糖三个多星期了,手背上有细细的针眼。
狡啮慎也请了一个月的假,毕竟这家伙不知道出了什么事,而且让别人来照顾他也不放心。换句话说,万一这个家伙真的醒不过来……他不希望,连最后一面都见不到。
那些暧昧的感情好像都在生死前变得微不足道。
狡啮慎也只希望,槙岛和树可以好好的活下去,而不是像现在这样,虚弱的躺在床上,好像不知什么时候就会了无牵挂的离开这个世界。
一个人安静的消失在这个世界,无人知道,未免过于凄凉。
他曾经试图给槙岛和树的亲属打电话,但是他的终端里面只有快递的联系电话,其他的号码都没有。
他到底过着什么样的生活,狡啮慎也垂下眸子看着正缓慢喝水的槙岛和树,心中复杂。
狡啮慎也喂完槙岛和树水后,将杯子放到了一旁。
两人之间又陷入了沉默之中,槙岛和树平静的睁着眼睛看着天花板,狡啮慎也在一旁看着他。在这三个星期里,狡啮慎也想了很多。
和树到底遇见了什么?
狡啮慎也皱着眉看着床上昏迷的男人,他的脸白的几乎透明,呼吸轻不可闻。
二十五六岁,应该是男人的顶峰期。
但是此时他躺在床上,虚弱的连一个孩童都不如。
也许是因为生病的关系,又或是睡着了的关系,他的面容看起来多了一丝柔和,还有从来不曾出现在槙岛和树脸上的脆弱。
可是,即使这样,他仍然带着一种咄咄逼人的锋利。即使昏迷了,也依旧充满了戒备和谨慎。
和树为什么会对这个世界、周围的人这么不放心?
狡啮慎也看着对方俊秀却惨白的脸,情不自禁的想到。他心中对槙岛和树这种倔强和好强,生出了几分心疼。
“你病了。我带你到了一家朋友的诊所。”狡啮慎也先开口。
“……恩。”槙岛和树沉默了一会儿,才艰难的发出了一个恩。他醒来后看起来就很沉默。这种沉默逼得人深感压抑。狡啮慎也抬着他的胳膊,用毛巾给他擦完,才再次开口,“先好好休息吧,其他事情等病好了之后再说。”
狡啮慎也端着一盆水去浴室倒掉。
槙岛和树一个人留在房间里,他闭上眼睛感受自己身体里的变化。之前汹涌奔腾的力量已经趋向于平静,但是仍如定时炸弹,深深的潜伏在他的身体里。他虚弱无力,像是陷入了睡眠状态。他的拳头不再有力,他的五感都在后退。
当务之急,就在趁着还算正常的状态下,努力找压制自己躁动力量的方法。
因为槙岛和树的拒人千里之外的沉默,所以大部分时间狡啮慎也也保持沉默,偶尔会讲几句话,但是槙岛和树的反应都很平淡。
有一天早上醒来的时候,狡啮慎也没有在他床边,他口渴难耐,挣扎着从床上起来,因为手掌扎着吊瓶,所以他动一下,针就会在他的手背里扎一下。
槙岛和树将针头从自己的手背上粗鲁的拔出来,手背迸溅出的鲜血脏了床单。
槙岛和树平静的看着这一切,他手臂强撑着身体,去拿桌子上的水。还差一点,他向前挪动身体,在够到的瞬间,突然从床上滑了下来。
“你不看着你就乱来,这个习惯到底什么时候能改一改?”狡啮慎也突然出现一把握住他的手臂,顺势将他扶到了床上。
“我出去买点东西的功夫,你就乱来。”狡啮慎也皱眉看着床单上的血迹,他将针头拿起来,“好在这一瓶快输完了,不然你还要重新再扎一次针。”他把针缠起来扔到了垃圾桶里,随即将杯子仔细的喂到槙岛和树的嘴边,在槙岛和树喝完水后,又抽了张纸巾给他擦了擦嘴角,“医生说你可以吃点别的东西,我去给你买了这个。一直输液嘴里估计会有药味吧。”
槙岛和树瞥了一眼递到眼前的棉花糖,狡啮慎也拽着袋子角晃了晃,“我记得你一直很喜欢这个口味的甜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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