庄叔颐拿这件事当做玩笑说与扬波听。扬波听完也是笑。“莫不是看了太多《福尔摩斯》小说?你盼望自己能够做一名侦探的念头难道还没有结束?”
“不。在我发现我晕血,这个故事就已经结束了。所以请停止嘲笑我,不然我就要把你特地把五个橘核包起来吓唬人的蠢事抖出来啦。”庄叔颐笑嘻嘻地说。
“你已经说了。还有看到橘核的你还不是吓得不清?”扬波毫不客气地反击。两个人不知做过多少这样的傻事,相互恶作剧,然后笑成一团。
就像现在这样。
笑过,庄叔颐便把这些事情抛之脑后,拉着扬波去外头寻夜宵了。
“请允许我提示一下,在两个小时前,有一个人说自己吃烤鸭吃撑了,必须要消食。”扬波无可奈何地说。
“是吗?有这回事吗?是你吗阿年?”庄叔颐半点也不害臊,嬉皮笑脸地敷衍道。
死亡是值得哀悼的,但是无论死去的是多么伟大的人物,世界都不会因此停下前进的步伐。然而中国似乎从这一个葬礼开始,进入了跌宕不平的轨迹里。
三月下旬云南大理发生了地震,河北井陉煤矿发生爆炸,死伤无数。四月一万多青岛工人反对日本帝国主义压迫举行大罢工,遭受镇压。五月上海日本人枪杀中国工人,和领导罢工的共产党人。
鲜血将这个春光无限的季节染上了恐怖和痛苦的萧瑟。
“榴榴,之前你都不赞成去游行,为什么这一次一定要去?”叶娴一边给平权会的姐妹们分发小旗子,一边疑惑道。
“这不一样。”庄叔颐检查了自己手中的药箱,确定已经将必须的药品和绷带装备好了,这才接着解释道。
“之前不过是意气行事,有没有我们都不要紧,也派不上用场。但是这一次,就如五四运动一般,呐喊的声音意味着拯救。我们走吧。若是路上遇见了镇压的军队,不要逞强,保护好自己最要紧。”
“啊,还会遇到危险,我们能不能不去啊?”宋文颍弱弱地发出声音。说完便低垂下头,不敢看众人的眼睛。
“不想去的人当然可以不去。这是自愿的活动。”庄叔颐没有嘲讽她,也没有生气。因为她原来就是最坚定的不游行的一边。
为了没有任何效果的抗议游行丧命,那实在是太愚蠢了。
可是现在孙先生去世了。他到死都还惦念着国家和人民,担忧着革命。若是现在,连少年人都顾忌太多,闭上自己的嘴,不肯为国家发出一点呐喊的话,这一场民族革命大抵便真的要半途而终了。
此时庄叔颐其实有些害怕。但若是现在不站出去,她担心,将来有一天连发出这样声音的机会也没有了。
况且只是游行,只要不走在最前面,应当也不会出事的。
庄叔颐抱着这样有些自私的心情,跟上了游行的队伍。只是时代的洪流从来都不由着人的设想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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