童鬼跟在相怀明身后,心里有些忐忑。
不可否认,能够被相怀明带进此处,说明她得到了主人更进一步的信任,她很高兴,可另一方面,也有隐忧。
相怀明是个什么样的人她虽说不能全知,可这么多年下来也了解了不少。
知道的太多,未必是什么好事。
一旦出了什么事,主人最先怀疑的必然也是自己。
童鬼抚摸着胸口,安抚住了那颗跳动的心脏,从现在起,她必须更加小心翼翼一些。
相怀明却是不管身后的人在想什么,只管带着童鬼走入了密室。
石门在地上拖出了一道厚重的痕迹,接着便从里头传来一声嘲讽的话语道:“怎么,又想到对付我的法子了?”
童鬼不敢出声,只是默然跟在相怀明背后,走了进去。
密室中布置的很是奢华,即便是相怀明的屋子都略有不如,一个身材修长的女子敛衽站在那半人高的铜镜面前,正从镜子中看着他们,嘴边还挂着淡淡的微笑。
童鬼偷偷的瞥了相怀明一眼,发现主人此刻虽然面无表情,可是身上的气势却很是骇人,恐怕已经有些怒了。
只是童鬼有些惊疑,这个女子究竟是何人,不过简简单单一句话,竟然能够挑动相怀明的怒气?
大约是感到了相怀明的怒气,那女子侧身看了过来,先前那铜镜反着光,童鬼看的不甚清楚,这么一瞥,才发现这女子眉目很是漂亮,是个不可多得的美人。
只是,容貌尚且在其次,可是气质却是不凡,只是简简单单的站在那里,便让人觉得典雅雍容,别有风华。
童鬼有些疑惑,虽然脸上并无一丝皱纹,可这女子显然不年轻了,有些沉淀在骨子里的沧桑,并不似那种未经人事的小姐。
却不知道主人为何要囚禁这样一个美人在此。
相怀明此刻已然平静下来,迈步向前,在女子身前一尺距离处站定,挑眉笑道:“这次,席夫人不妨猜猜,我会在你身上用什么手段?”
这女子正是越思羽,相怀明的话一出口,她的脸色便白了一白。
相怀明虽然不会要她的性命,可是软刀子割肉的手段很是不凡,她身体原就病弱,被相怀明折腾了几回,便是整日打坐都无法将身体亏损的部分补回来。
现在也是勉强挺直了身子,在相怀明面前硬撑。
反正她已经是没了里子,只剩下这一点最后的尊严了。
“不外是那一些罢了,我又有什么好怕的?倒是你要小心些才是,别把我的命给折腾没了,到时候难看的可就是你了。”越思羽笑了笑,即使落入了这样绝望的境地,她依然没有放弃生存的可能。
虽然身体看起来很是虚弱,可是她的生存之志并未磨灭。
相怀明眼中闪过一丝佩服的光,却是很快的垂下了眼帘,都到了这种地步,还能怎么样呢,自然是继续下去了。
“便是我现在将你亲自送回去,怕是席沛然也不会让我好看的。”相怀明喃喃了一句,不过密室中安静若此,自然三人都听的清楚。
童鬼敛了呼吸,小心翼翼的努力降低自己的存在感。
“呵,你可以放心,我今天来,并不打算将你怎么样,而是带她来见你而已。”相怀明指了指童鬼,看到童鬼瞪圆了一双媚眼看过来,倒是难得出现了几分纯真。
越思羽也有些意外,打量了童鬼一回,才笑道:“我记得她,不就是当年跟在你身后沉默寡言的那个女童子么,长大了。”说着便转过来看着相怀明道:“你带她过来,难道是陪我说话解闷的?”
她当然不会真的这么想,不过是催着相怀明把目的挑明而已,既然相怀明这次来不是要给她受罪的,那她也不想浪费精力应付他。
至于这个姑娘么,自然要比相怀明好对付的。
“童鬼见过夫人。”童鬼忍着内心的惊骇,上前福身行了全礼。
初时她是真的没有想起,毕竟只见过一面,还是在幼年时,那时候的童鬼还是个毫不出色的丑小鸭,见到外人也总是一门心思躲开,认识的人并不多。
先前相怀明口中说了席夫人,她尚未反应过来,可是等相怀明又提了席沛然的名字,童鬼才知道,原来这个看起来高雅华贵的女子,竟然是氤氲府主的夫人!
童鬼心头巨震,她尚还记得,当初主人与氤氲府主是有交情的,可后来不知因何,却是主动疏远了人家。
这么一会儿的功夫,越思羽的面容便又苍白了一些。
童鬼有心上去扶一把,却又担心惹怒了相怀明,不由得偷偷看去,却正好与相怀明的视线撞在一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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