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衡略一颔首,“果酒浓度虽不高,但也是酒。”
说话间,李鸿把热好的羊奶端了上来,热气腾腾,“郡主喝这个吧,暖胃。”
羊奶除去膻味,又加了不少砂糖,喝时味道确实不错。大抵是方才喝过酒的缘故,她一双妙目滢滢澈澈,满含春娇,随着她的眼波一转,便有无尽春意。
小不点长大了,不似初见时那个青涩稚嫩的模样,这半年里她身高抽长不少,身段逐渐有了弧度,如含苞欲放的花骨朵,正是娇嫩的时候。江衡看着她,忽而出声询问:“后天是你的生辰,可有什么想要的?”
陶嫤嘴巴喝了一圈白色的奶沫,她不自觉,认真地想了想,“我没什么想要的……只要回长安时一切顺利就行了。”
江衡动作微滞,握着酒盅半响不语,“……你想何时回去?”
陶嫤脱口而出,“下个月吧,这样还能赶在上元节之前回到长安。上回阿娘来信,我同她说好了。”
这半年陶嫤跟长安一直有书信来往,什么事都跟殷岁晴商量,这件事自然也不例外。她身子好了很多,来松州恁久都没发过病,殷岁晴也想她想得紧,希望能让她早点回去,一起过上元节。
说罢许久,不见江衡有反应。
陶嫤摇了摇他的手臂,“魏王舅舅?”
江衡看向她,漆黑的眸子高深莫测,“为何没跟我商量?”
这是她自己决定的,从未跟他提起过。若不是他今日问起,她是不是打算一直不告诉他?下个月便走,今日已经是下旬了,只剩下不到半个月的时间。
陶嫤自觉理亏,放在桌几上的小手不安地扭了扭,“我想等生辰之后告诉你……这是我临时决定的,你不要生气。”
江衡确实很生气,她要走,竟然不跟他说一声。
难道这一年来,他对她而言只是个普通的长辈?
陶嫤见他脸色难看,起身来到他跟前,踞坐着,讨好地晃了晃他的袖子,“我回去之后也会给你写信的,谢谢你这一年照顾我。魏王舅舅,你原谅我吧?”
江衡始终沉着脸,不置一词。
他越是这样,陶嫤便越觉得心慌。这一年他对她好得很,从未给她脸色看过,看来这次是真的生气了,才会狠下心来不理她。
这么一想,陶嫤愈加愧疚,认为自己不该隐瞒他,两手撑着他的肩膀,逼迫他直视自己,“你跟我说句话嘛!”
小不点不再是两年前的小不点了,她有玲珑的曲线,和窈窕的身姿,这么毫无戒备地贴上来,是个男人都忍受不住,尤其还是肖想她已久的男人。江衡眸色渐深,目光落在她粉嫩的樱唇上,抬手拭去她嘴上的奶沫,声音有点沉:“你想让我说什么,叫叫?”
说什么?陶嫤眨了眨眼,她以为他生气了,想让他原谅她,就这么简单而已。
可是他的眼神怎么不大对劲?
“你是不是不想让我走……”
鬼使神差地,她脑子里蓦然蹦出这句话。
江衡一窒,旋即反客为主,擒住她的手腕将她压倒在氍毹上,直勾勾地看着她。
陶嫤只觉得一阵天旋地转,她怔怔地望着上方的江衡,唇瓣轻启,“魏王舅舅……”
她就在他身下,这么近的距离,只要一低头便能吻住她。他忍了一年,到现在终于忍不住了,明知道她要走,却没法留住她。
松州与长安隔得这么远,不像杜蘅苑和瞻云院,走两步便能到。她在长安,他看不到她,如何心安?
奈何他暂时不能离开松州,否则一定跟她回长安。
江衡盯着那粉唇,缓缓俯身,正要吻上她时,察觉身下小姑娘微弱的抗拒。他蓦然醒神,埋首在她的肩窝,哑着嗓音道:“叫叫。”
陶嫤被他吓坏了,颤巍巍地嗯一声。
他道:“本王在松州没有亲人,有时会觉得孤独。”
好半响,小不点才开口:“所以你舍不得我吗?”
他不置可否,就让她误会也好。
陶嫤听明白了,她是个聪明人,知道他反常是有原因的。这么说来,倒是合情合理多了,她安抚地拍了拍江衡的后背,“没关系,魏王舅舅,我回去之后会时常给你写信。等你回长安之后,我一定好好款待你。”
江衡告诉她:“再等一年,本王就回去。”
她乖乖地应了声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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