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饥肠辘辘的一上午,二人进到面馆,边吃着边梳理案情。
千宿说:“一个假和尚喝酒、吃肉、满足欲求也算正常。”
景渊接话:“而且不好色、不惹事,灵山禅寺的和尚在骗我们?”
千宿摇着头:“应该不会,我派吉事果四处打探过,他们确实老老实实、安守本分,而且我安排捕快随时上山巡逻,没有再发现异常。”
“不是和尚,那只能是给和尚写匿名信的人了。”
“对,现在此人仍无从查找,那些事情可能是他编来骗和尚的。”千宿揣测着。
“不过张广茂也不是什么好东西,否则,那些和尚也不会对他恨之入骨,至少贪财、逼迫他们干苦力都是真的。”
“刚才听金枝说,广善方丈是被逼出家,难道他得罪过仇家?”
景渊却不认同:“张广茂到灵山出家也有二十年了吧,什么深仇大恨,二十年后还不放过?”
千宿摇着头:“不知道,早晨捕头禀报,他们已经查到昨晚山上那些姑娘大多都是柳家寨的人,吃完面,我们就去柳家寨调查。”
“嗯!”景渊便大口吞起来。
——
当他们赶至柳家寨,却发现村民举动异常,他们悄悄跟随,眼见大批村民挑着木柴堆在山顶一处高台,不知要做什么,景渊和千宿便躲在附近的林里观察着动向。
暮色四起,只见几名壮汉抬着步辇而出,搀扶一名老人上了高台,他就是柳家寨的长老,月光闪闪,景渊定睛凝视,这长老好像在哪里见过?对了,不就是那天运谷种的老人吗!景渊倍感惊奇,继续看去,长老抬手一挥,数十名年轻姑娘被束在堆满柴草的木架上,村民们举着火把高呼“杀了她们,杀了她们”。
千宿和景渊知道,她们就是从寺庙逃出的那群女人,寨子里的人认为她们失去贞洁,为了寨子的荣誉也要将她们尽快处死。长老抬手,众人安静下来,他提嗓喊道:“你们这群女人失了贞操,玷污我柳家寨的百年清誉,为了能向一直在天上庇佑我们的老祖宗忏悔请罪,为了警戒我柳家寨子子孙孙,你们死有余辜。时辰已到,点火!”随着长老一声令下,村民们纷纷将火把抛向柴堆,千宿和景渊不能眼睁睁看着数十条生命枉死,情急之下,只能冲入火海营救。
千宿抵挡百姓的猛烈进攻,景渊去为姑娘们解开绳索,拼命抵抗下,二人护送她们脱离火海,向树林深处逃亡。村民们一路紧追不放,呼号声、惊叫声响彻夜空,飞鸟乱窜,野兽狂奔,场面混乱不堪。
恍恍惚惚,千宿猛地看见羽落的身影闪过,他拼命摇晃着昏沉的大脑,那逃亡女人的身影像极了羽落,羽落!羽落!千宿好似癫魔般撇开众人,扭身追赶,“千宿,小心!”只听身后景渊一声叫喊,千宿侧目间,一火把抛扔而来,千宿被推开,景渊却踏空,连滚带爬地跌下崖坡。千宿猛地起身,神智清醒过来,躲进密林深处,只听尖声刺耳,火光窜窜,一片漆黑下,根本无法辨出人影,他重重拍打着头颅,那不是羽落!景渊呢?
——
景渊猛然惊醒,剧烈的头痛和面部的灼热令他惝恍迷离,抬眼间,眼前是一座简易的茅草屋,我在哪里?我为何会受伤?
“景渊,你醒了,趁热喝碗粥吧。”只听一声脆音,景渊撇头,诧异地注视着迎面而来的这位姑娘,略有警觉地问:“你是谁?我这是在哪里?”
月娥笑问道:“景渊,你不认识我了吗?”
景渊茫然地摇摇头。
月娥欲解释:“我和千宿”
“千宿又是谁?”景渊愣头愣脑。
奇怪,千宿都不认识了,难道他失忆了?月娥心里纳闷,正好,那我就将计就计。她说:“我叫月娥,我是柳家寨的人,昨天晚上,我们寨里的长老要杀我,还是你救了我呢,这些你还记得吗?”
景渊稍作回想,便头疼的撕心裂肺。
“好了,想不起来就不要想了,总之,你是我的救命恩人,我要感谢你。”月娥坐近他身边。
景渊好奇问道:“你们寨子的长老为什么要杀你?”
月娥顿时泪眼婆娑:“我唉!其实都怪我,怪我破坏了寨规,有辱门风,长老将我处死是我罪有应得。”
“你做了什么?”
“我我被人玷污了。”月娥涕泪沾襟。
景渊惊奇不解:“你被人玷污了与破坏寨规有什么关系?”
“我们寨子的规定,女子被人玷污,有损村寨声誉,应立即处死,还不能进入祠堂。”
景渊愤慨道:“真是太过分了,他们怎么能这样!”
月娥说着,便跪在地上:“多亏英雄相救,小女子才能幸免于难,脱离火海,只是现在小女子已经无家可归、无人依靠。”她哭得更加伤心越绝。
景渊又问:“我头上的伤是你帮我包扎的?”
月娥点点头。
“我救了你,你也救了我,以后你就跟着我,有我一口吃的,绝对少不了你那份。”
月娥欣然起身:“真的吗?”
景渊决然地点着头。
“景渊!景渊!”只听门外声声呼喊,月娥赶忙出外探探,却与千宿撞于门口,那瞬间,千宿怔在原地,默默凝视着这张令她魂牵梦绕的面庞,时间仿似慢慢倒退,过往的种种一幕幕在他眼前划过,一股隐在心底许久的苦水夹扎着难掩的激动即将喷涌而出,他猛地扑上月娥,紧紧怀抱她,兴奋地喊叫着:“羽落,真的是你,真的是你,你没死,你没死!
月娥拼命挣开,茫然地看着他:“你是谁?”
千宿满泛泪光的面颊表情异常复杂:“我是千宿啊!”
月娥摇着头:“羽落又是谁?”
这两句冷语,如锋芒般刺进千宿的胸膛,他神色不安起来:“羽落就是你啊,羽落,你怎么了?你连我也不记得了吗?我是千宿啊!”
“千宿?”
听到月娥唤起自己的名字,千宿激动不已:“你没失忆,你刚才是在和我开玩笑是吗?我就是千宿。”他又要抱起月娥,月娥径直推开他:“我当然没有失忆,只是昨晚夜色太黑,我刚辨出你是救我柳家寨女人的那男子罢了。”
千宿心绪混乱,猛烈地摇着头:“不,你就是羽落,你不可能是柳家寨的人!不可能!羽落,别跟我开玩笑了好吗?你知道这些日子我有多想你?“他紧紧握住月娥的双手,任凭月娥如何挣扎,也挣脱不开,月娥气愤道:“我敬你是我的救命恩人,但请你放尊重些,你说的羽落我不认识!我生在柳家寨、长在柳家寨,不信你可以去寨子里打听,大家都认识我。”她想想又说:“算了吧,还是不要去问了,他们如果知道我还活着,一定要把我抓回去,活活烧死。”
千宿欲哭无泪,只得苦苦大笑:“羽落,我已经被你逗笑了,别玩了好吗?”
“我真的不是羽落,我叫月娥,我不知道你在说什么?”
见月娥正容亢色,千宿迷离的眼眸中闪着无限慌乱和落寞,他终于撇开了月娥的手,哼笑着向后退步:“你果真不是羽落,你的嘴角没有黑痣,我真傻,我真傻!”转身跑出门外。
景渊下床出屋,问月娥:“他们都是谁?为何在这里吵闹?”
“景渊,太好了!”蝶城拉着景渊兴奋地喊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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