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俺要请卓兄弟做的事,说起来甚是容易,只须兄弟在大兴军攻武昌时打开城门迎大军入城,如此既能保得性命,又能有数百两银子花差,岂非两全其美?”
卓贵一听此言,恍如被闷雷击顶,他指着常思忠结结巴巴地道:“你……你……原来你是小李贼的细作!”
“胜者为王,败者才为寇,难道你说贼就是贼?……刚才所说之事,卓兄弟以为如何?”
“……你等就不怕我出首告发?”
常思忠还没答话,闻鹞子等几个却已经眼露凶光地站起身来,全都把手伸进腰间,似乎一言不合就要拔刀相向。
“你无凭无据,凭什么去告发俺?”常思忠慢条斯理地摆手示意闻鹞子等人坐下,“相反俺们手中却有你的借据,到时候俺只说是你想赖账不还,诬告于俺,你又待如何应对?”
“况且你和王参领第四房小妾做下的那些事情,要是让他知道了,不知道卓兄弟这脑袋还保不保得住?”
“此事并不难做,卓兄弟且好生思量其中得失!”
卓贵脑中一瞬间就电光火石般打了几十个转转,若是答应此事,一旦败露,自己一家老小难免性命不保,但若是不答应,不说以后如何,单是今日恐怕就出不了这个门!
无论如何,先保得眼前全身而退再说!
他强作镇定,向常思忠拱手道:“常大哥,我若做下这事,家中妻儿难免不保,自此后一无所有,常大哥只给五百两银子,叫小弟日后如何能够安家?”
“大兴军若是攻占武昌,定会保得你一家无恙,还愁什么安家?不过你既然有此担忧,事成之后,俺再给你五百两银子就是!”常思忠爽快地应承下来,心里却暗自盘算日后如何将他杀了将今晚给的五百两再抢回来。
五百两银子足足十个大元宝,卓贵腰间缠了一个鼓鼓的褡裢,心中却没有一丝欣喜。
“这狗贼藏得好紧!”卓贵心里暗暗骂了一句,想起这一年多来输在他们手上的银子,哪还不知道自己是跳进了别人下的圈套。
回到家中先倒头睡了一觉,但心中有事,只睡得一个时辰便醒了过来,他翻身坐在床上暗暗思忖,一千两银子他得不吃不喝地攒十年,有了这笔银子虽然不能大富大贵,但一家人丰衣足食一辈子也尽够了。
但他却宁愿没收这银子!如果收了银子不办事,这些流氓无家无室,无田无地,又拉帮结派而且心狠手辣,若是暗地里报复起来,他自己在军营之中倒是不怕,但却不敢让家中妇孺来冒这个险。
但若叫他去开城门,他还真起不了这个心。
当年在辽东时,他本是被满人掳去的包衣阿哈,后来因不小心惹恼了他的主子镶黄旗精奇尼哈番(子爵)良佳,良佳要杀他泄愤,被祖泽远凑巧碰见救了下来安置到军中,后来更是为他除了奴籍入了汉军旗,直至如今成了佐领,这都是祖督抚的恩德!
只要一开城门,清军中的小兵小卒有可能逃得性命,但作为湖广总督的祖泽远,不被剥皮揎草就要算幸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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