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们俩口子都这样阴阳怪气的,好像没什么事能难倒你们一样。她和马磬言昨天跑到外景拍摄地去,也不知道她们是哪里弄来的消息,居然能找到那么偏僻的地方去。」傅品仁站在吧檯前面,要了一杯螺丝起子。
「她们没被他轰走吗?」傅品珍皱着眉说。
「这不知该说她聪明,还是说她滑头。马磬言以前是老爸在学校兼课时的学生,好像还挺受老爸欣赏的。所以,幸亏她带了这个护身符,老爸才没一看到人就把她赶走。」傅品仁浅抿了口鸡尾酒。
「但她应该也没有好过到哪里去吧?」傅品珍可以想像得到父亲对姜成瑄的刁难。虽然,可以看到父亲出席她的生日宴会,是件很感动的事。但如果早知道这要用姜成瑄的委屈换来,她一定会阻止的。
「是有被小小的刁难一下啦。不过,马磬言不是听说不怎么跟人来往的吗?她对姜成瑄怎么一副两肋插刀的样子,好像交情挺好的。」傅品仁狐疑地说。
「她们的关係说来话长,以后有空再说。」傅品珍将傅品仁打发走之后,转身果然看到姜成瑄站在不远处,正笑嘻嘻地看着她。她勾勾手指,姜成瑄便快步走了过来。
她揽着姜成瑄的腰,「有没有受气了?」
「他生他的气,我没有一定要承受下来。所以,一点气都没受到。」姜成瑄不以为意地说。
「是这样吗?」傅品珍挑眉拍了下姜成瑄的肩膀,想责怪她的不正经,却又觉得一丝的心疼,便将脸靠在姜成瑄的胸口上,「为什么要这么辛苦的去找我爸爸来?」
「为了我,你们已经很多年没有好好说话了。趁这机会,就把这道裂缝给弥补了吧。」姜成瑄抱紧了傅品珍的身体,低下头轻轻地吻着傅品珍的长发,「我想和你在一起一辈子,想要一直牵着你的手。所以,我不要你的心里有一点疙瘩,也不要到最后还带着一丝遗憾。只要能让你觉得快乐,这点委屈算不了什么的。」
「他真的没对你做什么事?」傅品珍推开姜成瑄,细细地检查着她的身体,泛红的眼眶还带着泪珠,迷濛了她的视线。
「没事。什么事都没有。」姜成瑄一再地强调着,她伸手拭去傅品珍眼角的泪水,「去和你爸爸说说话吧。他等一下还要赶回去拍戏,不能停留太久。」
她推着傅品珍的身体,离开自己的怀抱,并没给傅品珍拒绝的机会,便转身走向原来的地方。
「听说你被逼着签下卖身契?」看着走过来的姜成瑄,宋清秋急着向姜成瑄证实刚刚才听来的消息。而这消息,当然是由马磬言告诉她的。
「噢。你说这个吗?」姜成瑄从口袋里拿出一张纸,「其实,我是很乐意签的。但为了让他觉得有成就感,我只好假装有些为难地签下了。」
「老人家是不是太天真了?就算是真的经过公证的合约,你都有办法把黑的说成白,想解约照样可以解约。更何况是这种没什么法律效力的文件。」马磬言当初看到傅安达拿出这张卖身契时,她很想提醒昔日的老师,多找几个律师过来见证,可能效果会好一些。
「这种东西的效力,并不是在法律上,而是在心理上。如果这样能让他放心,就算是没写金额的空白支票一张,签了也没关係的。」姜成瑄无所谓地说着。
原本坐在宋清秋旁边的钱雍曼站起身,搭着姜成瑄的肩膀说,「那我让你做的任务,完成了没?」
「完成一半了。」姜成瑄从背包里拿出一份文件,交到钱雍曼手上,「只剩下这个傢伙还没签了。她非要等她的王牌经纪人同意,才肯签下这份合约。而且,傅大导演加了但书,如果马磬言不接这齣戏的剧本,那他的签名就作废。」
「那是什么?」宋清秋突然觉得自己好像看到一椿阴谋,本来刚才不是还在讲着很温情的事吗?怎么突然又搞出了一椿生意,看起来像是用那张废纸一般的卖身契去换来的合约。
「新电影的合约。导演是傅安达,编剧是马磬言,主演是jlet。这是jlet跨上大萤幕的处女作。」姜成瑄得意地说。
「你这个杀风景的坏蛋。明明是很感人的一件事,你非要把它弄得像闹剧一样。」宋清秋气不打一处来地抬脚要踹姜成瑄,却因为穿着裙子,而被马磬言压下。马磬言不想宋清秋春光外洩,便宜了他人。
「那马磬言的王牌经纪人是谁?」钱雍曼看着合约上空白的签名栏,心里就直觉得痒痒的。这种黄金组合,有沉稳的老导演,有新锐的年轻编剧,还有目前最红的偶像团体。她彷彿能看到手中的纸发出了黄金般的光芒。
「就是她亲爱的女朋友。」姜成瑄痞痞地笑着,指了指正怒视着她的宋清秋。
「那就是没问题囉。」钱雍曼自说自话地拿出钢笔,递给马磬言,要她现在就签。
「学姐,看来这样的人才,还真是不能让她大材小用呢。」宋清秋直视着姜成瑄,却对着钱雍曼说话。
「喂。不要半路认学姐啊。」听到宋清秋的话,姜成瑄的第六感告诉她,她要倒大楣了。
「有什么关係?她是你的同学,跟着叫也无所谓的。」钱雍曼热情地对宋清秋笑了下,转身挽着姜成瑄的手说,「我们针对你的职务,讨论出了一种配置方式。」
「你们?你们是谁?」姜成瑄的右手要拨开挽着自己左手的钱雍曼,没想到钱雍曼像水蛭一样地吸住了不肯放。
「我们就是你学姐我、你好朋友宋清秋,还有你老婆大人,三个人共同讨论出来的。」钱雍曼可以感觉到姜成瑄的气势像大江东去地一泻千里。「我们决定,让你去当经纪人。」
「这么好?」姜成瑄连调笑的力气都没有了,在她们那副奸笑的嘴脸里,怎么还可能有这么好的事。她淡淡地回应着。
「嗯。但是,要兼任副总裁。」钱雍曼得意地笑着,「这样,你可以运用副总裁的权力,自由挑选你想要签的艺人,自主性很高喔。」
「废话。我还没当副总裁之前,自主性也很高啊。」姜成瑄翻着白眼说,「如果我不接受呢?」
「不接受的话。就等着夫妻离异、眾叛亲离,最后孤苦终老一辈子。」钱雍曼毫不留情地威胁着。一旁的宋清秋也在热烈地帮腔着。而马磬言则是事不关己地看着好戏。
姜成瑄仰着头,看着上头缓缓旋转着的水晶球,心想,难道这意味着自己的人生闹剧要走到最后一幕,大坏蛋终于要恶有恶报了吗?
送走傅安达之后,傅品珍走过来加入她们,在看到姜成瑄那张皱得坑坑巴巴的脸时,知道一定是钱雍曼把她们的计画对姜成瑄说了。落井下石是人性中最恶劣的一面,尤其是看到平日老是漫不经心,好像没有什么事搞不定的人时,就会强烈诱发人们内心深处的劣根性。
「她答应了没?」傅品珍站在姜成瑄身旁,亲暱地勾着她的肩膀,问着钱雍曼。
钱雍曼一脸奸笑地摇摇头。
傅品珍拿出手机,在姜成瑄眼前晃了晃,「那我打电话找简学姐来好了。多个人来说服你,也许你会觉得比较有面子。」
姜成瑄嘴角抽搐了下,按下傅品珍的手,咬着牙说,「多她一个也不算多,就免了。我答应了,这样可以了吧?不要再找那个瘟神来了。」
想起姜成瑄以前被简学姐追得无路可逃的狼狈模样,钱雍曼和傅品珍不约而同地笑了起来。
也许逝去的时光不会再回来,可是美好的回忆却能停留在心中许久。
姜成瑄看着眼前那不知道算不算旧爱的宋清秋,还有站在身边的傅品珍,这个早就不新的新欢。朋友和情人,不仅是恋情过程中循序转换的身份,也是爱情天秤两端托盘里的砝码。她不知道从朋友变成情人之后,是不是还可以做回朋友。她也不知道朋友和情人,哪一个比较重要。
但是,她清楚知道的是,只要能让这两个女人快乐的事,她都愿意去做,赴汤蹈火在所不惜。
↑返回顶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