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傢伙怎么在这?」维恩大概是听见了小傢伙的叫声,从后头厨房走了出来。
「我也不知道。」我说。
小傢伙着急地用小爪子拍打着门,我记得这个时间她应该待在寧枫家里才对,怎么来了?
我走到门前帮她开门,小傢伙一进来就咬着我的裤管,不断拉扯想把我拉出门外。
「怎么啦?」我蹲了下来摸摸她的头,小傢伙叫了几声,继续咬着我的裤管不放。
小悠和维恩也走了过来,小悠突然紧皱眉头抓起小傢伙的脚掌说:「这是什么?」
小傢伙脚掌附近的毛沾上暗红色的液体,小悠把已经乾掉结块的东西拿在手中搓了搓,一股强烈的铁锈味立刻散发开来。
「是血」
「怎么会有血?小傢伙身上没有外伤啊。」维恩着急地说,小傢伙又吠了几声,改拉着小悠的袖子。
「我有不好的预感,是不是寧枫?」各种骇人的想法逐渐浮上心头,我忐忑不安地说。
「先去她家看看。」小悠跑回店里拿了车钥匙,把小傢伙抱起的同时催促着我们上车。
当我们来到寧枫家,走过敞开的大门,我们震惊地看着客厅一片狼藉,小傢伙衝到画室门前抓着门板,地上还有血跡一路从客厅滴到画室前。
见情况不对劲,我们跟着到画室前并且打开了木门,却被眼前的景象吓得呆愣在原地。
满地的血跡还有破碎的纸张,落在画室中央唯一完好的画纸上头是一片血红,寧枫倒在破损的画具旁,手腕上怵目惊心的伤口不断流出鲜血,另一手还握着锋利的美工刀。
「快点送医院啊!!」维恩惊叫出来,小悠才反应过来把寧枫手中的美工刀抽走,吃力的将她抱起。
小悠几乎是将油门踩到底,我抱着怀中半掩双眼的寧枫,害怕失去的恐惧包围着我,我只能先帮寧枫做简单的急救措施,阻止血液继续大量流失下去。
「寧枫你为什么要这样?」我将额靠上她的,感受她微弱的气息喷洒在我的脸上,「你说话好不好?跟我说话好不好」我无法抑制地哭了出来,泪水滴落在她的脸上。
「对不起」
她用着乾哑的嗓子说,我惊喜的睁开双眼,却只看见她闭合的眼,还有眼角旁滑落的泪。
◎魏寧枫
我再次从熟悉的场景中醒来,一片雪白的天花板,浓重的药水味衝击我的嗅觉,睽违三年,我又回到了这个地方。
我用右手撑起身体坐了起来,全身僵硬得不像话。
环顾着这个摆设简单俐落的单人病房,我忽然觉得有些冷,有些孤单。
维恩和芷云推开病房门走了进来,维恩顶着红肿的双眼走到我的面前,举起手直接给了我一巴掌。
「你到底知不知道你在做什么!?」
「我知道」我有气无力地回,那一巴掌让我头晕目眩。
「早知道你又会这样,三年前我就应该打醒你!」她痛心疾首的说,我低着头,对她的愧疚越发强烈。「你有没有想过,你走了,仁萱怎么办?」
我咬牙,「她成年了,有能力照顾自己。」
「那不一样!」她抓着我的肩猛力摇晃着。「对她来说她就只剩你一个亲人了你懂不懂!!」
芷云把维恩拉到一旁,而她在病床边坐下,将我的手握在她温暖的手心里。
「寧枫,不管你有多么难受,都不该用这么不负责任的方式逃避现实啊仁萱不能没有你,我们也一样。」她说完,轻声叹息。「还有小樱。」
我摸着手腕上的绷带,微微的刺痛感从伤口处传来,「我很抱歉。」
她们离开之后,熟悉的身影出现在门口,这是我第一次见到堂本樱这么憔悴的模样。
她来到床边,抿着嘴就这么盯着我瞧,我抬头对上她的眼,看她双眸中反射的我的模样竟是如此狼狈,心中一阵刺骨的疼,我一直希望我在她眼里是个有能力、骄傲的女人,好不容易建立起来的形象在这段时间被摧毁殆尽,我想我让所有人都失望了。
说到底我只是个没能力的废物而已。
堂本樱张开双手,将虚弱的我收进她的怀抱里,我听着来自头顶上方的啜泣声,心如刀割,没有任何对话,她就只是维持着同样姿势抱着我,我颤抖着双手缓缓爬上她的腰际,贪婪地索取她的温度。
她在经过了这么多,也看到了我懦弱无能的一面之后却还是没有放弃我,在此时和我相拥在一起
回忆如一阵风袭来,我这一路走来犯了不少错,也伤了许多人的心,包括堂本樱在一连串的错误之后,我才发现,我居然从来没有想过要为了谁去改变自己。
我只是,一直、一直抱怨自己不够好,不断的否定自己而已
我还有机会能够弥补这一切吗?
隔天一早确定可以出院之后我让小悠帮我支开她们,随后和她一起在其他人不知情的情况下离开医院。
车子缓慢地开上山路直到顶端,小悠识相的在车上等着我,而我到老爸的墓碑旁坐了下来,看着远方的海,感受微风轻拂脸颊。
「爸,看到我把自己搞成这副德性你应该很生气吧」我摇头笑着,手腕上的绷带时时刻刻提醒着我昨天到底做了多么愚蠢的傻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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