两人对视一眼,默不作声地立在门外,随时听候屋内贵人差遣。
刚站了没一会,屋内便传来柔和的女声:“嬷嬷,让两位小道长进来吧,我想同她们说说话。”
“是。”嬷嬷应声把人领进屋。
贞元观香火如今不盛,拿不出钱修缮,即便是最好的客房,条件也好不到哪去,只能算个落脚点。可现在,原本平平无奇的客房硬是被装点的金碧辉煌,丝毫不见之前的模样。
“哇。”另一名小弟子替佑宁感叹出声。
“两位小道长如何称呼?”姜文君端坐主桌前,由宫女伺候着用膳,见两人进来,抬眸轻声问到。
“娘娘吉祥,我叫言静,取‘非礼勿言,静心明德’之意。”小弟子抢先回答,张口就是吉祥话。
姜文君点点头,不做评价,只是转头看向佑宁,道:“这位小道长呢?”
佑宁心头瞬间涌上无数话语,想问问眼前的美人还记不记得自己?想问问她这些年可有想过自己?
可说出口的,只有老老实实的一句话。
“我叫佑宁,‘庇佑天下安宁’的佑宁。”
第6章 6 第6章
“这么重要的事,你昨日怎么不与我说?!”观主厢房内,谷菱仙姑带着几分薄怒,质问自己的弟子。
“我原本以为这事只是一场小闹剧,两位殿下年岁不大,忘性大,轻轻揭过便可,无需您费心,所以就没告诉您。”
“糊涂!”谷菱仙姑一拍桌子,“皇家的孩子能简单地以年岁来论?只怕心眼子比你和清宁加起来还多!而且,那么多皇家的随从,你以为都是摆设吗?我千叮咛万嘱咐,让你们这些天收敛收敛收敛!你们一个字也没听进去是吧?!”
“怪我们大意了,以为十年没人管她就掉以轻心,”清玉赶紧奉上一杯茶,“师父息怒,事情已经发生了,重要的是现在怎么办?那淑妃多半是记恨上我们了,我们是不是得早做打算?”
“只有姜文君发难,皇帝那边有动静吗?”
“皇上那边倒是未见异常。”
闻言,谷菱仙姑松了口气,她抿了口茶,暂时压下心头的怒火,“算你们运气好,计较这事的,只有姜文君一个……罢了,这姜文君再厉害也不过是个困在后宫的女人,翻不出大浪来,她要为她的女儿出这口恶气便由她去。”
“可这样,会不会误了您的计划?”
谷菱仙姑冷笑一声,道:“只要皇帝不出手,就没什么好怕的。那小蹄子身上还背着‘灾星’的名头,这名头一日不摘,姜文君就不敢明目张胆地为她的女儿出头。说到底她能使的只有后宫惯用的下作手段,影响不到我。”
“那清宁师妹那边……”
说到清宁,谷菱仙姑也有些头疼,她道:“你提点她几句,这几天切不可再主动招惹那小蹄子……至于姜文君那边的气,她先受着,待我事成,以后会好好补偿她的。”
想了想,她又放柔声音道:“清玉,其实师父并没有真的生你们的气,这些年来轻视那小蹄子的人,我也算一个,我能理解你们。只是,贞元观能不能重回巅峰,就看这一回了,你和清宁要明白我的苦心。”
“弟子晓得。”
*
入夜。
佑宁回到厢房,心情是从未有过的明媚!
今天她不仅和姜文君说上了话,还得了赏赐!
虽然言静也有,但这不重要。
而且,一整天既没有清宁来找麻烦,观主和清玉居然也没有交代事给她做。
她偷偷地在姜文君的院外看了一天。
“佑宁今日为何这么高兴,也说与我听听吧。”一进屋,佑宁腰间白光闪过,岁偃眉目含情地坐在她的床榻上。
佑宁沉浸在喜悦中,没有注意到他的眼波流转,一双眼睛亮晶晶地看着他,道:“她今日与我说了好多话。”
“这是好事,说明她心里还有你,这对我们的计划很有利,”岁偃道,“可是,如果我们想要拿回公主身份,决定权在李弘深手上,也就是说,你现在的首要目标是李弘深,还是得多花些心思与时间在他身上。”
李弘深就是文宗。
提到这茬,佑宁一下子被打回了现实,她眼中的光点熄灭,垮下肩膀,道:“我连接近都接近不了,要如何……”
岁偃起身行到她身边,安慰地拍了拍她的肩膀,道:“白日里人多眼杂,我不便出手,夜里可没有顾忌……峪山有一法术名为‘梦见月’,施此术可使人入他人梦中,且梦中之事尽由我掌控,做梦之人犹如身临其境,梦醒也记忆犹新。”
“你是想让我……”
“不错,我要你入李弘深的梦里。”
佑宁有些心动又有些怕,皱眉纠结道:“这法术会对他的身体有碍吗?我听观中师姐们说,妖精入凡人梦,会有损凡人精气。”
岁偃笑道:“你的师姐们看的大概是些不正经的书。所谓妖精入梦有损精气,都是谬言。只要心无杂念,整个峪山狐狸挨着入梦都不会有什么影响。反言之,便是没有妖精入梦,心有邪念者,一样精气外泄,萎靡不振。”
这话说的太过直白,让佑宁面红耳赤,不敢吭声。
好在考虑到她的年龄,岁偃没有继续说下去,而是另起话头道:“不过,确实有一个问题。”
“什么问题?”佑宁赶紧接话。
“若是入寻常人的梦中,我随时随地可以施法,但李弘深乃真龙天子,有龙气护体,我要确保施法成功,必须距他一丈之内。”
“啊?”佑宁傻眼了。
“所以,”岁偃低头看着她,笑眯眯地道,“佑宁得准备准备,同我一道夜探贞元观了。”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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