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因为匆匆换了地盘,贺冲儿一直闹到十一点都没睡着。
曲开颜哄一般地陪着他喝完夜奶,周乘既已经洗过澡,躺在沙发上,囫囵着,他自己都快睡着了。
原本他不打算回住处的。简便的行李还在公司,原计划今晚是住酒店的,算差旅报销。
他们过来了,周乘既这才临时回来收拾住处。只是觉得有个孩子,去住酒店不大方便。
听闻房里没了讲故事的动静了,沙发上的人才懒散喊里头的人,“他睡了吗?”
曲开颜忙叨叨地冲出来,要他轻声点。
周乘既一只手枕在脑后,寂寂的声音,问不远处的人,“有孩子的夫妻都这么做贼似的吗?”
曲开颜点头,“算是吧。反正小儿难养,不可以当着孩子的面吵架,站有站相坐有坐相,要讲礼貌不可以讲脏话,不可以过渡干涉小朋友之间的交友,要照顾小孩子的饮食习惯,抽烟要避着孩子,穿衣也得得体……”
有人在沙发那头懒散的笑意,“哇塞,真得懂得不少哎。我收回那句话,我们曲小姐除了自己没有生,真的会养孩子呢。”
曲开颜走过来,把贺冲儿喝完的奶瓶丢给他,要他帮忙洗一下,再热水烫一下消毒。
周乘既不高兴动,“好烦。”
曲开颜要走开,他拽住她,借她的手跃起身,“喂,你的时间什么时候属于我。你哄别人的孩子太久了。”
曲开颜也不理他,径直去洗漱了。
因为飞行出行,曲开颜带的随身物品都简便了,她忘记带自己的梳子,其他的还好将就,只是周乘既那个简单到恨不得十块钱的梳子,大小姐实在冒火了,隔着卫生间的门就下死命令,“你明天去给我买个稍微像样的梳子行不行啊!”
曲开颜那一头长发,别说她自己,周乘既都觉得该是一笔财富值得传下去。
他喇喇移开浴室门,站在镜前的人,真的全身的棘手。因为梳子很不称手,不够她梳。
她的公主病真的已经算少的了,跟着他,从来没有任何经济上的抱怨。有的也是她自己解决,公主属实下嫁了。
周乘既看着她梳不顺手头发的样子,直直想笑,“那怎么办,现在也买不到啊。”
娇气的人越梳越不开心,跺跺脚,“我明天就要回去拿梳子。”
“然后还来吗?”门口的人愈发的笑意,促狭她。
梳不通的人干脆不梳了,拢拢头发,任性道:“不来了。”
周乘既听清她的话,径直走了进来,阖上了卫生间的门。
镜前的人才要说什么,他上手来捂她的嘴,“别叫。再被吓一次,真的会出毛病的。”
“哪里?”
“你说呢?”他在她耳后,温热的气息吹一般的钻进她耳朵里。
曲开颜呜呜两声,她说梳子呢,怪他一心只惦记着这些心思。
“天亮就去买。满意了吧,嗯?”
他才要俯首去她胸前,曲开颜捞一般地格住他的脸,“你有没有看他睡没睡好,会不会摔下来?”
周乘既道,他在贺冲儿两边各放了一个枕头。算作安全避震气囊。
曲开颜抿嘴笑,“你这算不算无所不用其极啊?”
“算爱屋及乌,算无条件为曲小姐售后。”
曲开颜呸,“这哪里是无条件。明明再心机不过的掠夺。”
是。有人点头承认,爱不可能无私的,最直接的行径就是占有,或者再私心点,我要你属于我。
哪怕是眼泪,以及那些诚然的湿濡。
周乘既碰到她这些脆弱的证据,就油然也好劣根性也罢,变得急且燥,仿佛除了她说的掠夺,他们别无出路。
然而,就在这个档口,曲开颜却任性地不听从。
周乘既哄也没什么耐性,只求她听话,再吓唬她,万一贺冲儿又醒了。
大小姐撇撇嘴,手去到他那里,然后,稚气也娇纵的口吻,说想看。
周乘既有一秒的心神跌宕,不等他的缄默反应过来,曲开颜当真任性地从洗手台上跳下来了。
天马行空的人,其实在桌上吃饭,周乘既说你还有惊喜给我吗?那时候,曲开颜就想好了。
她不觉得羞耻,也不觉得这是什么取悦。甚至她带着些恣意的促狭心,一半还他上回,一半她想看看这个时刻的周乘既是什么模样。
她喜欢看这样稳重的人为她破戒,为她倒塌,为她灰飞烟灭。
她甚至来不及告诉他,她从来没有这样讨巧过别人。
所以,她弄起来不成样子,甚至生涩笨蛋极了。
一时想逃,有手摁在她脑后。那迷离的眉眼,分明是沉醉,也是疯魔。
大小姐热情是真的,脾气也是真的,她有点不适,即刻叫停,有人不肯停,她就干脆咬了一口。
周乘既吟哦之余,眉眼里有魂魄飞出去了,同时,有暴戾的煞气钻营进来。
他骤烈的气息提捞起脚边的人,来不及安抚的吻,也来不及说任何她想听的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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