书中她用了陶朱男扮女装的灵感,要小书童扮做小媳妇,最后脱衣服验货,变成了一幕大变少男的喜剧,小书童还插科打诨,说:“哎呀,我还没娶媳妇呢,陆青天别告诉别人。”
只是,河边有胭脂记的女尸一直没有人认领,告示贴了一年都没有任何消息,最后陆青天自掏腰包将无名女尸安葬,变成了悬案。
陆善柔还在章回最后写到,“女子在这世上被视同钱财,世道险恶,其恶也更多针对女子,新娘最终找回来了,但是河边女尸一直杳无音讯,不知谁家视若珍宝的女儿,被扔到了异地他乡。女子独自出行,防人之心不可无,看似热心善良,实则包藏祸心,慎之,慎之。”
最后那段话她其实不想写,女人必须处处小心的生活,不是女子的错,是这个不公的世道出了问题啊!女人再小心,只有千年做贼的,哪有千年防贼的?
读者们估摸也会跳着不看,但是话本小说需要有教化之功用,倘若一味写血腥暴力,曲折离奇的破案过程,会被人诟病败坏风气,所以必须在后面升华一下主题,以免被人举报到衙门,成了禁书。
一个章回十分流畅的写完,陆善柔搁下笔,站起来,伸了个懒腰,外头已经敲响了四更鼓!
四更鼓,预备上朝的大臣们已经开始起床了,陆善柔还没睡呢。
写书就是这样,一旦投入,时间过得飞快,不知不觉就变成熬夜了。
陆善柔赶紧上床睡觉,越是着急睡,越是睡不着,最后天快亮时,她才睡沉了。
一觉醒来,已经到了下午!
雨更大了,咚咚敲窗,雨声催眠,陆善柔睡得很香,要不是饿了,她还能睡呢!
陆善柔起床,家里没人,陶朱和麦穗一早就冒雨去了裤带街,他们要吃一条街。
魏崔城应该是去伺候大象了。
凤姐给温嬷嬷当搂腰的,还没回家,陆善柔把昨天剩下的芋头炖鸡热了热,全吃了,魏崔城赶回家里。
“你醒了?”魏崔城脱下蓑衣,说道:“李捕头要捕快去锦衣卫衙门捎了一句口信,说西施的孩子叫做小香,是个十六岁的姑娘,长得比西施还好看,裤带街有名的小美人,可惜去年四月得了天花死了。”
陆善柔立刻从椅子上弹起来,“又是四月,这个时间正好是虎哥挑着货担去泰山香会卖货的时间!”
“小美人……来历不明的二百两银子……虎哥刚好死在西施冰碗的门口,我有一个推测,走,我们去裤带街!”
作者有话说:
书中书中书,案中案中案,陆善柔敏锐的犯罪雷达来自于多年的破案经验?
第49章 为解谜再访裤带街,为推演假戏成真做
陆善柔突然说要去裤带街,魏崔城听不懂她断断续续类似自言自语的话,但是熟悉她这个忘我的神态, 通常表示她还沉浸在案情中。
虽然不明白她的推测是什么, 但魏崔城一律支持,说道:“天气冷了,又下着雨,你昨晚熬了大半夜, 风雨里骑马身子怕是受不住,我套一辆车带你去。”
昨晚魏崔城隔窗看着正房书房里的灯火入睡的,半夜醒来, 书房还是亮的!
魏崔城想去看看她, 来个蓝颜磨墨什么的,但不好意思打扰她写书, 在床上翻来覆去好久才再入睡。
昼夜颠倒,陆善柔此刻走路都打飘, 不再逞能,乖乖上了魏崔城套好的马车。
魏崔城还把一个红泥小炉放在车上, 外面罩上一个篾丝编制的大熏笼, “天气阴冷, 小心着凉, 把窗户开一道缝隙换气。”
此时的魏三还没成为三姑爷, 但已经很像为人夫的样子了,陆善柔斜倚在暖暖的熏笼上, 又舒舒服服睡了个回笼觉。
下了一天雨, 裤带街的食客变少了, 看起来有些萧条。
马车在西施冰碗门口停下, 陆善柔下车,李捕头打着雨伞迎接,“二小姐慢点,地下我刚刚铺了一层稻草,别脏了二小姐的鞋。”
陶朱和麦穗两个在裤带街吃了一天,吃撑了,都松了松裤带,坐在西施冰碗店铺歇一歇,李捕头有眼色,煮了一壶消食的普洱茶,给两个少年解腻。
寒江独钓也在这里,作为陆青天的左右手、他现在是一个有经验的民间神探,他已经开始动手了,把店铺墙内刚刚抹上去的粉墙用小铲刀慢慢刮擦下来。
陆善柔对李捕头说道:“不好意思,耽误你做生意了。”
“没事。”李捕头说道:“反正下雨也没什么生意。”
“你先歇一歇,这样的粗活我来做。”魏崔城拿起一把铲刀,和寒江独钓、李捕头他们一起铲墙皮,问道:
“为什么虎哥的案子已经破了,还要查西施冰碗呢?”
陆善柔往手炉里添了两块炭,把手炉贴着小腹抱着,说道:“因为虎哥的那张二百两的银票。西施的女儿小香去年四月暴亡,虎哥去年四月挑着货担去泰山香会,沿路兜售生意。虎哥死在西施冰碗门口,货担里藏着他根本不可能赚到的二百两银票。”
“我推测,虎哥的二百两银票和小香有关,女子,尤其是漂亮的女子,在这个世道上和耀眼的珠宝差不多,她们很难自保,会被人垂涎、霸占。”
“更何况,西施前晚对我们说,墙是她新粉的,为的是担心虎哥七七回魂,故地重游,可是虎哥是在店铺外面发现的,她为什么连内墙都要一起粉一遍呢?”
“所以,我觉得店铺里西施和虎哥一定发生了什么,西施一定隐瞒了些什么。”
魏崔城用一块厚手巾捂住口鼻,开始铲墙皮,“你的意思是,怀疑虎哥把小香拐卖了,换了二百两银子,然后西施报复虎哥?可是杀害虎哥的凶手已经找到了啊,棒打中空的致命伤,以西施的力气也打不出来这种伤痕。”
寒江独钓也是一肚子疑问,“如果虎哥和小香之死有关,为什么西施不报官呢?虎哥又不是什么外戚,什么侯,什么伯的,没有皇帝给他撑腰。”
听到这话,喝着普洱茶的陶朱差点喷出茶水来。
陆善柔说道:“你们都是男人,你们不明白女人要顾忌很多东西,好多难言之隐,不是报官就能解决一切,很多事情,只能靠女人自己去解决。”
“小香是真的得了天花死的吗?李捕头说小香下葬,出殡的人只看见一口棺材,都没见过小香的遗体,西施自称是小香得了天花,脸和身上长满脓疮,怕连累帮忙办丧事的人,她就亲手给女儿穿好了殓衣,封好了棺材。”
“还有,得天花小孩子居多,十六岁的大姑娘还染上天花,本来就很少见,她真的死了吗?还只是金蝉脱壳?”
喝茶的麦穗面无表情的说道:“死没死,挖坟就知道了。没死的话,就是一口空棺材。”
噗!陶朱这次忍不住喷茶了,“咳咳,挖坟,亏你想得出来,万一真死了呢?你得过天花没有?
没有的话你可能会染上,太医说过,如果有人出天花,连穿过的衣服都要烧了,痘衣都不能碰。你倒好,你还要去撬开人家的棺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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