陆夺满不在乎:“那还是很厉害啊,我今年也想考银联大,不知道能不能考上……”
方彧笑说:“你想读什么专业?”
“量子生物!”
陆夺坚定道:“总有人认为那些没有量子兽的人拖慢了我们科技进步的速度,我不认为这样——科学与人,谁是目的谁是手段?他们该搞搞清楚。”
一个家里有矿的很聪明的傻白甜。
方彧想。和她小表哥一样。
不知道她对于报销八千星币的罚款有什么看法……
虽然顾少大概把八千块和八毛八平等视之,但她还是觉得这是很大一笔钱,不能总抓着一个人坑吧。
如果将来能更平均地坑一下,那她的良心……就损失得更有功德一点。
这时,顾少校的通话切进来。他的脑袋出现在车厢内——
他扭头看了看正在闭目发呆的方彧,又转向他的小表妹。
“喂,你不会又向方上校传播了一顿你那无量子神教吧?”
陆夺一本正经说:“是平权,不是神教!”她立刻又笑嘻嘻的:“小表哥,今天的事,你可千万别告诉我爸妈。”
顾舍予没好气道:“那你就赶紧回家——陈总长带着一群人又来了,又要吃饭。”
方彧仍合着眼,却悄悄竖起耳朵。
陆夺:“啊,好没意思,你就说我在学校不行吗?”
“对了,方,”顾舍予不理会,转向方彧,“陈总长让我跟你说,你是不是也来呢?”
方彧:“……?!”
方彧冒出来的第一个想法是,世道变了。
陈岂、安达都是息风党帝政贵族出身。坎特当政时,他们这群人向来与顾、陆这种新贵的商业王侯泾渭分明。
只有像伊万诺娃这种被同僚排挤出局的家伙,才会转而“委身”这些新贵。
不过,早听说新上任的总长陈岂是温和派——他当财长时,就和顾、陆这几家大财团私下里走得很近……
“人生地不熟的,我就不去了吧。”方彧说,“我把你表妹送过去。”
顾舍予完全懒得理会陈岂为何突然对方彧起了兴趣,随口应下来:
“成啊。她狡猾得很,千万别叫她给跑了。”
方彧挂了通话,转过头。
陆夺眼巴巴看着她:“我不会跑的,姐。我知道我魔高一尺您道高一丈,您心眼比蜂窝煤还多——”
方彧:“……你从哪里想出这种比喻的?”
“《每日奥托》。”
……真该检查检查了,是不是有人在她身上放了窃听器?
她先把狡猾的陆表妹交割掉,而后站在奥托川流不息的人海里发了一回呆。
而后,鬼使神差般,她的脚很有想法地走到了银河联邦大学的校门口。
“啊,我的校园卡被注销了?”
方彧不可思议地望向保安大叔。
保安抖动着小胡子,张开了嘴——下一刻,方彧的唇舌便已望风而靡,只能在对方喘气的间隙里插两句话。
“……是是是,我知道本来该办退学的,但我办了保留学籍休学。”
“……是是是,我知道我两年没报道过了。”
“……是是是,我的考试都不合格!”
方彧放弃抵抗:“是是是,我一个事没有的普通校友,不该来打扰同学们美好的校园生活……”
“方?”一个略有些沙哑温和的声音。
方彧如蒙大赦回过头——谢相易围着围巾,戴着一副皮手套,胳膊下夹着几本书,正抬手撩起被风吹乱的头发。
他看了看方彧,又看了看保安,明白过来。
谢相易径自走向闸机,刷了卡,向保安说:“我带她进去。”
方彧愣在原地,被谢相易敏捷地一把拖了进来。
“……你怎么能进来?”她傻乎乎地问。
谢相易显然对银联大的校园很熟谙,也不看路,只垂着脖颈,将左手抱着的书捯过右手去,甩了甩手腕。
“你当初没学过吗?帝政时期,银河皇家学院是在……”
方彧:“是在一所图书馆的基础上成立的。”
谢相易:“那所图书馆是我家的。”
方彧:“……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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