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见对方焦急却仍克制着想要保持镇定的神色,清楚对方对城中百姓的关心,就算是再怎么心急,这会儿也只能耐着性子安慰眼前的凡人。
柳思思尽可能挑拣出好消息说明情况:“城主您大可放心,昨夜我们确实等到了妖邪,我们甚至还出手成功击伤了对方。”
“之后只要以对方的鲜血做引施术,必然能精准在城中寻到对方的踪影,将对方格杀在当场。”
长甘城城主有些高兴又有些担忧未来,赶忙继续追问道:“那仙师,你们究竟打算何时出发?毕竟那妖邪吸食活人精气,若是任凭那妖物在城中四处流窜,怕是又要伤及无辜。”
一想到这样的妖邪重伤后仍在城中四处流窜,这要是不小心晚上一点,恐怕又会有无辜的百姓遭殃,城中也因此而额外死上不少人,此时他说话的语气中都不可避免地带上了催促的意味。
柳思思歉意道:“抱歉,我那位阙师弟在昨晚不巧在与妖邪对战时遇到了点麻烦,算是受了点伤。我们恐怕还要再过一会儿,才能动身出发。”
长甘城城主闻言心里越发焦灼。
还要再等一会儿?要是不小心就因为这点空档让对方找到了逃脱的机会,要是城中百姓就因此而遇害,那他能上哪里说理去。
但现在柳思思都这么说了,眼见都有仙师因为和妖邪对战受了伤,他就是再怎么心急也不好在这种时候催促。
他只能顺着柳思思的意思继续往下关切询问:“那那位阙仙师现在情况如何?手上重不重?需不需要我们帮忙?”
……能不能帮上忙那都是次要的,最重要的是他必须得在这种时候表现出自己的关心,就算实际再怎么心急也必须得克制住情绪,首要的就是和这些仙师打好关系。
不然要是这些仙师看他态度不好,拿捏准了他们必须得求人帮忙,随便找借口把时间一拖再拖,最后倒霉的都是他们这些凡人。
在以前,他也不是没听说过什么因为凡人态度不好、仙师直接甩手不干的事……
实在可恶。
然而就是他这么配合地表现出关切,面前这位女仙师的脸色却还是一点一点沉了下去。
柳思思这会儿哪里知道阙星澜现在的具体情况啊。
再说就阙星澜那个情况,就算是这些凡人真的能帮上忙,她也不乐意真让这些人接近阙星澜帮忙解去药性。
不说她那位阙师弟自个愿不愿意,就是她光想起自己昨晚才被阙星澜推开的事,这会儿阙师弟要是真找上一个凡人,她反而觉得心里堵得慌。
对面,长甘城城主看着柳思思这幅明明气愤又不说话的样子,心里更是焦急。
到底他刚才哪里说错话了,而这些仙师又要等到什么时候才愿意出发……到底先给他个准话啊。
屋外的气氛一点一点压抑了起来。
沈宁差不多也就是在这个时候出声的。
因为这些人并未刻意收敛说话的音量,而他们这些修士又耳聪目明,两人的对话在刚才就落到了沈宁耳中。
沈宁安抚道:“城主,您不要担心,我这位阙师弟现在也没什么大碍,之后很快就能动身出发。”
“昨天也是那妖邪使了小手段,这才导致事情出现了意外。如今我们早早有了心理准备,差不多也清楚对方出招的路数,相信在这之后,我们很快就能为城中百姓除去这祸害!”
沈宁说话足够体贴,又是说明了失败的原因,又是对未来的行动提前给予了肯定表明了自信,这极大程度安抚了这位刚才还在担惊受怕的长甘城城主。
城主稍稍放下心,隔着房门对着沈宁的方向遥遥拱手表示感谢:“那就好,还是麻烦仙师您了。”
“不客气。”原先的婚房内,沈宁简单回应了一句,随即微微偏头看向那位至今仍躺倒在婚床上的天选之子。
在一夜的煎熬过去后,这会儿阙星澜身上的药效看着也算是勉强退下去了。
沈宁走到婚床前,确认了对方看上去没有昨夜中药时的昏沉感后,这才伸手接下了阙星澜手腕上的捆仙绳。
……还真是难为这位小说主角了,昨夜才熬过药效的折磨,这一大早还没等人恢复过来,就必须得趁早出发寻找受伤的妖邪。
要怪就只能怪天道的安排,这还真不能算是他心狠。
沈宁毫无愧疚感地出声询问:“阙师弟,人家都在催了,你现在感觉怎么样,还要歇多久才能恢复过来?”
阙星澜撑着手勉强挣扎着坐直身。
该说真不愧是天道选出来的天选之子,药效褪去后,手腕上的捆仙绳一解开,这会儿看着就已经是勉强恢复了几分过去的状态。
阙星澜声音略有些嘶哑,他一边揉着自己被捆了一宿后有些发麻的手腕一边认真回答道:“现在就可以。”
“不过,师兄……”只是想到昨晚的那只妖邪,想到如今这和原本剧情截然不同的发展,他隐约觉得这里面可能藏着点问题,犹豫片刻后说出了自己的想法。
此时柳思思就等在房门外,阙星澜倒也没时间把自己所有知道的事都和面前的人细细说清楚,只能专门挑出那只妖邪的事和沈宁尽可能简短地说清楚:“按照原本的命运线来说,那只妖邪本该在昨夜就被我斩于剑下。现在他就这么逃脱了原本的死劫在城中乱窜,这里面说不定有什么问题。”
“我知道,这很有可能是诱饵换了人,导致最后中药的跟着换了个人,最终阴差阳错间导致妖邪逃脱了原本的死劫。但所有改变或多或少都会原定的命运靠拢……祂的目标说不定正是师兄你。”
“那妖邪最为擅长幻术,也能看透人心。”
“师兄,在你脱离了原本的命运后,或许今天发生的这次意外,正是祂迫切地希望能了结你,意图将你再度拖拽回原定的结局中,这才专门设下了这场意外……师兄?”阙星澜看着沈宁不说话,只直勾勾地盯着自己看,有些莫名其妙地追问了一句,“师兄,你这是怎么了?”
沈宁面对着这样多话的阙星澜,有些不适应地皱起眉。
还问我怎么了?这会儿应该是我问你怎么了吧?
虽然昨晚就能预料到,在两人的简短交心后,阙星澜对他的态度势必也会有变化,但现在这变化看着未免也太夸张了点吧?!
……不过这对他来说倒也能算是个好消息,越是听话用起来也能越方便。
“没什么?”沈宁调整好自己的心态,让自己勉强适应阙星澜身上的剧变。
他无所谓地笑笑,像是刚才从始至终就没想过其他多余的事:“我只是有点期待那妖邪可能会使出的手段罢了。”
时间不等人,等到阙星澜换回紫阳宗的校服,勉强打理好自己后,一行人当即动身出发,以剑上的血痕为施术的引子,以此来在城中寻找妖邪的踪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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