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说起萧良节,我倒是想问问何老太太,昔日我大嫂病重垂危,含泪托孤之时,你们都说了什么做了什么?时至今日,又做到了多少?是否对得起自己曾经许出的那颗良心!”
我翻了个白眼……若是没有何锦和姑奶奶,何节早就已经死了。什么东西,好意思在这里讨价还价。
“姑奶奶,他们听不进去的。”
然而姑奶奶更固执,她让我把包里的东西都拿出来,没办法,我只能照做——包里有两样东西,额度二十万的银行卡和一个比新华字典更厚的相册。
我一直想不明白,姑奶奶带相册干什么?
姑奶奶用她风干褶皱的手颤抖着翻开了第一页,指着照片上的一个小人儿,对那目中无人的夫妻俩说:“关先生,关太太,你们还记得小节长什么样子吗?”
那夫妻俩异口同声地说:“不记得。”
“这是小节到我们家之后拍的第一张照片。”姑奶奶抚摸着照片,不知是不是错觉,我看到她浑浊的眼珠忽然亮了亮,“那时候他发过一次高烧,醒过来之后就稀里糊涂地记不清什么事了。他每长一岁,就会给他拍一套新的照片……可惜啊,就到他十六岁了。”
“老太太好好养着身体,等到明年良节成年了,再跟他多拍几张照片不就好了。”女主人说,“良节是个好孩子,他肯定愿意跟老太太照相的。”
姑奶奶垂下了头:“小节是好孩子……可他遇见的人,经历的事,却都不是好的。”
我看向姑奶奶,想开口却不知从何说起。
女主人说:“怎么会呢?老太太这么疼他,定是个极好的人。”
“是我们何家亏待了他。”姑奶奶说着就开始垂泪,“把他这么好这么乖的一个孩子,逼成了如今人不人鬼不鬼的样子!”
我心想,不缺他吃不少他穿,那就成人不人鬼不鬼了?
姑奶奶忽然颤颤巍巍地站了起来,然后朝着那夫妻二人直挺挺地跪了下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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