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要!”她立刻回扑到他身前,一双眼亮得摄人,高声急道:“你让我试试。”
见对方犹豫,她眸色哀求,一把推开侍从:“你且默数到五十,若我未成,再动手不迟。”言罢,她跌撞着发足狂奔,几乎是扑进了左侧的圈厩里。
那双眼睛里的光芒太盛,嬴无疾亲自握上弓弩,上弦对准后,竟没有办法扣下机括。
众人皆是心惊胆战地瞧着。
有侍从真的在心底默数,才念至十二,但见赵姝捧着个小坛子过来,从里头摸出片似乎是腌过的萍婆果片,就看她先抛了一片过去,而后又举着颗完整的白菜,絮絮叨叨地竟同那马说起话来。
因那马异常暴戾,众人唯恐惊了只远远围着,故而他们只瞧见少年小小一个,立在那不断扬蹄的马前,薄薄暖阳照在她瘦弱的侧影上,一张嘴没个停歇,他们离着远听不见内容。
可那匹马却能听得懂。
顷刻后,那匹雪驹竟奇异般地平和下来,踱步过去一口嚼走了赵姝手上的果子,而后还俯下颈项去蹭她。
弩箭被放下,众人看着雪驹甩着尾巴踱步,俱是咂舌称奇。
马上少女惊魂未定地翻身下来,翠衣偏飞,步子还未站稳呢,执起马鞭就喊:“牧官滚上前来,姑奶奶骑个马今儿可差点就摔没了,你这牧官怎么当的,这么匹马都收服不了……”
一个脊背佝偻的中年男人连滚带爬地伏地叩首,此马本是域外难寻的名驹,性烈如火*七*七*整*理,原本就是不该此时去骑,可他连分辩都不敢,只是一个劲地叩首,话亦说不完整。
赵姝在一旁摸着马首,见状便知此女瞧着年轻娇俏,平日里定就是个嗜杀的主儿,她在邯郸有两个姊妹也是如此。
她皱眉牵过雪驹,当即就要上前解释这马的烈性。
“来人!牧官失职无能,险害公主性命,念其无意,拖下去罚俸三月罢。成戊,你亲送公主回去,本君要出城一趟。”
嬴无疾说完这话,就见少女撅起嘴,面色不愉地一脚踢开跪地的牧官,嗔道:“兄长!今儿大好的日子,环儿特地来贺你的,还有母亲那儿……”
“渭阳!”一声厉呵骤然响起,男人碧眸中有幽暗怒火跳动,这一声呵斥连离着远些的赵姝都吓了一跳,更遑论是那少女。
“还请公主慎言。”成戊疾走两步,驱散了场上众人,他看着主君同自己颔首,策马去了,才附耳同渭阳公主讲了起来。
今儿三更的密报,公子翼在周南进军时被伏杀,命是保下了,却只带回了三千人仓皇归秦。
此战原就是偷袭试探,连战报都未递诸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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