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只秋蝇受惊般地飞起,刚落在这片凝火成丝的杀网之中,顿时就四分五裂,残肢断翅纷纷冒着焦烟坠地!
如此险恶的火网杀阵之中,像个大男孩般的年轻武官忍不住鼓起掌来:“这招好帅!叫什么名字?”
“这一招尚在推演完善之中,暂时没名。”魏野收剑还鞘,毫不客气地一摊手:“比起这等小事,本官倒想问一声,应该在金城郡卖安利发展贵组织下线的某人,怎么跑到张掖来了?要是来协助张掖郡抗击羌匪,本官倒不吝于给太平道一个义民、义从的身份,要是想趁着时乱世危之刻来进行宗教欺诈宣,我也不介意再拿下几个不开眼添乱的家伙下狱!”
随着仙术士这声催问,对面的年轻人顿时将肩膀一垮:“就知道你这个见利忘义的妖道靠不住!把你的火阵撤了去,听仔细了!”
他探手入怀掏出一卷帛书,抖开了大声念道:“制诏司隶部兵曹从事魏野:凉州边地,北连夷狄,上恩不宜,下义壅隔,又知羌逆窥视中土。今以野为谏议大夫,使持节,督凉州诸郡,羽林左监何茗副之,余皆如故事——这是那皇帝的玺书,节杖也在我这里保管,你要不要?”
魏野耸了耸肩,一挥手,散了满天火线,随即半跪在地,抱拳向洛阳方向:“臣魏野,谨受命!”
汉制多承秦法,虽然到了这汉末时候,崇文尊儒,讲求礼法,但是也还没有发展到后世那样夸张的地步。起码像赐节、颁旨之类的礼节,不需要排香案、或者干脆来一个授节大典之类。
自然,魏野这样一直泡在古书堆里的人物或者能一板一眼地按着古礼走一走程序,何茗这样纯走武者路线的冒险者,估计也没有那样的闲情逸致。
魏野行过礼,随即起身,扬声喝道:“谏议大夫魏野,今奉旨持节主持凉州剿匪事。当下要务,便是力保张掖不失。只要凉州仍在朝廷之手,则朝廷清剿大军必然会尽快北上,接应我等,重复我汉家旧土!”
这一声大喝一出,城下他带来的那些亲卫都是欢呼雷动,就是四周一直傻愣愣看着这场斗法的难民也都露出点喜色来。
只是城门之上,紧赶慢赶上了城楼的那一众佐官小吏,就不免有了些疑惑。这些人彼此对看一眼,想问的都是同一件事:“这诏书来得好快!只是这样持节督战清剿的旨意,却不发给凉州刺史,反而要发给这姓魏的官场二百五?”
“兵曹从事位卑而权重,虽然也算是美职,官秩也皆为六百石,可比起谏议大夫这样的清贵文臣,那差得就不可以道理计了。没成想这只知道打打杀杀的粗蛮兵曹,反而运数比谁都要强!”
吴解也立在人群当中,他作为主官,眼界也自然要比下属们略高一筹。他扶着城墙,眼望着那年少的武官取了一支牦尾节杖双手捧给魏野,眼中就全是难以置信的错讹。
好半会,他才回过神来,约束住自己心神,讪讪一叹:“不到而立之年,便为持节一方的大员,本朝多少年没有出过如此的英雄人物了?都还愣着做什么,赶紧下去迎一迎这两位持节的天使,接应侍奉可不要简慢了——这样持节督战的大臣,可都是个顶个的不好伺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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