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会儿也不能跟他讲什么道理了。
郁月城有点想笑,又觉得那点刺痛变成钻心的疼,方渡燃是受委屈的野兽,爪牙很锋利,可是灯光落幕,就在黑暗里蜷缩起来。
再强悍也无济于事,一样会疼痛,那爪子在刺郁月城的肉。
他在背着他流落在外七年的订过亲的伴侣。
“有的。”郁月城不厌其烦地回答。
“骗人啊,郁、月、城同学。我是喝了酒,不是,恢复出厂设置。”方渡燃显然不吃他这套,表示自己还没醉。
“有的。”郁月城说:“现在就带你回家,你别动了。”
方渡燃终于安静下来,不说话了。
郁月城怕误会,受伤的野兽露出伤口,应该是很敏感的,又补了一句解释:“再动就掉下去了。”
“你去哪。”方渡燃开口。
“带你回家。”郁月城没想错,方渡燃现在就跟小孩儿没区别了,要一句句地交流。
“……那是你家。”方渡燃把脸埋在他的肩膀上:“这是,回学校的路,你的小区,你家。学校后面。”
“嗯。”郁月城顺应道:“也是你家。你忘了,你说你的行李都要放在那,那就是你家。”
……
安静了。
这次的安静有点漫长。
郁月城背着他走过两条街,拐到青年路上,方渡燃才说:“你怎么又背我,你放我下来,我又不是小姑娘。也不是ega。”
“你能抱我,我为什么不能背你。”郁月城打算还是要跟他讲讲道理。
得跟他说说话,他有点担心这种时候让方渡燃一个人关在自己的思想里。
“我抱你,是因为你该抱。”
方渡燃伸手去摸他的脸,热乎乎的掌心贴上去,大白猫的皮肤温凉的,真是哪哪都舒服,由此可见:“你天生就是来让我抱的,不然长这么好看,皮肤这么滑,干什么?”
郁月城轻轻笑了下:“好。”
“郁月城,我不想不知道干什么,我没有饭店麻烦我来继承,也没有女朋友来让我失恋,没做过老婆孩子热炕头的梦,没有家业来让我烦心,没有什么拿得出来的手艺……”
方渡燃觉得头开始疼,蹙眉忍了一会儿,然后接着说:“也没有想好要学个什么能用的手艺,但我不想不知道自己要干什么,我、我站不住。”
郁月城等他说完了才应答:“我在听。”
“嗯。”方渡燃也不知道自己在表达什么,对方有没有明白,可能他自己都不太明白。
“我不是,装可怜,没有就没有,我也不羡慕。”
他撇清道:“我就是,我就想我自己得明白。”
可明白什么呢?
明白他只能靠自己?
明白他前途一片漆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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