吴妈颔首:“是我的疏忽。”
“虽然你是月姨的人,但在这个家,不管谁犯错都要受到惩罚。罚你一个月的工资,再有这类事情发生,你也不用干了。以后家里禁止搞小团体、欺凌以及体罚。大家同样都是受雇者,以劳动换取收入,不分高低,有错者,自然有法律制裁。”
“少爷教训的是。”
李香庭又看向明珠:“这台机器并不能录像,也不在戚凤阳的房间。虽然事情不是你做的,但知情不报,也有错。从前我就撞见过你欺负她,以后再让我听说这类事,你也辞职吧。”
明珠直点头:“少爷,我知错了,我去给她当牛做马都可以。”
“不需要你当牛做马,但是以后一个月她所有的活你都包了,购置画材、打扫画室和绷画框,这一点你有意见吗?”
“没有!谢少爷。”
……
事情没有想像中那么复杂,都是些小丫头,不懂那些洋货,也经不起吓,三言两语便忽悠出真相。
刚才回来时,李香庭便让后厨把鸡汤炖上,稍等一会便带去医院。
病房里,戚凤阳睡得正熟,脸色已经好看很多。
李香庭轻声坐到床边,小心将她的手放进被子里,却没想被抓住了。她的手冰凉,又细又小,牢牢握住他的两根手指,眼睛仍紧闭,喃喃念了两声“少爷”。
李香庭靠近些:“我在。”
戚凤阳眉心紧蹙起来,像是在做噩梦。
“别怕。”
李香庭趴在病床边睡着了。
近中午,戚凤阳醒过来,手里仍抓着李香庭的手指,怕弄醒他,一动不敢动,就这么静静地注视着他的睡颜。
从来没有这么贴近地观察过少爷,原来,他的睫毛这么长;他眉尾有一颗很淡很淡的小痣;他的耳垂肉肉的;他的嘴唇……
他的嘴唇轻动了一下,连同自己的心,都跟着剧烈地跳动。
浑身的疼痛都消失了。
她浅浅笑了起来,真希望,时间永远留在这一刻。
……
往后的几天,佣人们总私下议论此事,说二少爷喜欢上戚凤阳,要带人离开李家出去同居。
流言蜚语越传越离谱,到最后,已经传成了李香庭要娶她为妻。
月姨不知从哪听到些风声,同吴妈问了问。
吴妈把事情前后如实交代了,月姨也没怪罪,毕竟她服侍自己这么多年,明珠那丫头嘴也甜,十分讨人喜欢,不过是栽赃了一个臭丫头而已,没什么大不了。
最近一到晚上她的烟瘾就犯,连打了几个哈切,吩咐吴妈:“陪我去抽两口。”
“是。”
月姨来到烟室,见李仁玉正靠在塌上端着烟杆子吞云吐雾,坐到旁边:“老爷怎么自己抽上了?不是一直说我熬的烟膏好,抽起来润嘛。”
李仁玉闭目享受:“看你最近不舒服,就叫下人熬了。”
吴妈帮月姨点上,她歪在软枕上,深吸了一口:“我没事,不费神,以后还是我给你熬。”
“好。”
月姨抽了几口,看向李仁玉,如此销魂之物下,他还是愁眉不展,便叫吴妈出去,问他:“老爷最近有什么烦心事?”
李仁玉懒懒道:“还不是烟土的事。”
“出岔子了?”
“先前一直跟九头帮做生意,那蔡三万是瞒着背后大老板偷偷做的,昨天晚上被那杜老板发现,场子都给端了。”
“杜老板?”
“新起之秀,听说还是毛头小子,涉足不少行业,黑白通吃,不简单啊。”
“要不要找个机会拉拉关系?”
李仁玉吐出浓浓的白烟:“再看吧。”
……
杜召投资了很多产业,有些是亲力亲为,有些交给别人管。
年初和九头帮的人合作,弄了个洋舞厅,消费高,来玩的大多是外国人,表演的姑娘们也都是金发碧眼的,地下还设有赌场,西方那套玩法。
昨天得消息,舞厅下头的赌场出了点问题。晚上应酬完,杜召便坐车过来看看。
舞厅表面看上去风平浪静,与平时无异,地下已经被戳了个大窟窿。
白解带人先到了,他底子好,在家休养半月,已经康复得差不多了。
赌场被清了空,里面仍烟熏雾缭的,浓浓的味道经久不散。
经理早已侯在里头,杜召走进来,到长桌那头坐下,随手接了根雪茄:“你们老大呢。”
“在路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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