月鎏金的眉头再度拧了起来:“瞧你这话说得,多伤人家的心呀,人家还是不因为喜欢你才想替你做些事情的?不然人家干嘛要留在这种遍地死人的破村子里?没想到你竟一点儿都不念人家的好,还如此冷漠无情地对待人家,负心汉!”
“……”
行了,适可而止吧。
宸宴是一点儿都不想再听她说这些不着边际的谎话了,多一个字都不想再听了,索性直接背对着她蹲到了地上,半是妥协半是警告:“别再让我听到那些胡说八道的话!”
为防她偷袭自己,他还特意用灵气在体周凝起了一层看不见的防护罩。
月鎏金感知到了宸宴的周身有灵气在运转,知晓他是在提防自己,当即就不高兴地哼了一声,但却没跟他计较,也没跟他客气,直接趴到了他的后背上,抱住了他的脖子:“我可没胡说八道,我就是喜欢你。”
宸宴一个字都不信,神不改色地背着她从地上站了起来,语调一如既往的冰冷无情:“我背你是为了让自己清净,你要是再敢多说一个字,我就直接把你扔下去。”
月鎏金大胆包天,毫无畏惧:“嘁,你就是口是心非,要真不喜欢我,干嘛背我?不是你自己说的么,男女有别,授受不亲!”
宸宴的神色又是一沉,当即就停下了脚步,猛然站直身体的同时,直接松开了月鎏金的双腿,真要把她摔下去。
月鎏金却死死地攀着他的肩头不放,还用双腿从后面缠住了他的腰,稳如泰山似的挂在了他的身上,既得意又猖獗:“哼,你当人家是手上沾着的水珠么?说甩就甩了?才不是呢,我才没有那么好甩呢,我其实是只鬼魂,阴魂不散地缠着你,你是甩不掉我的,略略略略略!”
反正此时此刻,是真的甩不掉。
粘他身上了一样。
“你倒是有自知之明!”宸宴无计可施地叹了口气,再度弓下了腰身,用双臂揽住了她的双腿,边顺着山间的野路朝外走边没好气地说,“你何止是阴魂不散,你还鬼话连篇。”
月鎏金却说:“你为什么总是不相信人家?人家可从来没说过鬼话,人家真的就只是路过了这里而已,本就没打算停留,看到你了才停下来了。”
宸宴不置可否:“路过这里之后准备去干什么?”
去附近的一个宗门里考察呗。
那个宗门名曰“悬壶”,是个药宗,还号称是天下第一药宗,不仅广治百病,还盛产灵丹妙药,旗下分堂无数,接收过的病患更是不计其数。上至天资卓然的修仙者,下至普通凡人,皆来者不拒,一视同仁,只要有病就给医。
并且,只要凡界之内爆发了传染迅速的疫情或难以治愈的疑难杂症,悬壶一定会在第一时间派出门内弟子前去救援,包括这次的凡界大疫。
所以这个药宗的名声还挺好,在凡界的信徒众多。
此前月鎏金在凡界游荡时,也看到过不少身穿悬壶统一宗袍在各处奔走救济的弟子。宸宴所在的那座村子的疫情最为严重,悬壶的弟子也尤其之多,但至今为止,号称包治百病的悬壶也没能寻找到根治这类疫情的灵丹妙药。
月鎏金也打听过一些有关此番疫情的消息。
她和宸宴过年时前去的那个都城属于馥国,而当前爆发瘟疫的地区是璃国。
馥国与璃国曾打过一仗,璃国战败。战后本就民不聊生,死伤惨重,奈何屋漏偏遭连夜雨,在去年夏季璃国北部又发生了一场洪水,瘟疫就此繁衍,起初只是小面积的,但奈何官吏无能,尸位素餐,压根没将其当回事,于是疫情就越扩越大,死的人越来也多,至今为止都没有被平息。
这种瘟疫的症状也挺惨,除了发烧、腹泻等常见症状之外,竟然还在后心处起水泡,起初只是一颗一颗、杂乱无章的红肿水泡,后续逐渐蔓延成一个圆圈,水泡也会随着时间的推移腐烂化脓,待到圆圈彻底形成之日,脓包也会崩烂,到时候人也离死不远了。
悬壶曾解剖过某些患者的尸身,发现死者的内脏也是随着后心处的那个圆圈形成的过程而不断衰败的。
所以,悬壶将其命名为“圆心疫”。
悬壶还得出了结论,只要能在水泡化作脓包之前及时遏制住圆圈的形成,人就还能救。
但至今为止,也没人寻找到遏制的办法。
不过月鎏金也不关心凡界的疫情,更不关心他们能不能找到终止圆心疫的法子,反正她又染不上,她只是想潜入悬壶学习管理宗门的方法而已,遇到宸宴才停了下来。
但她肯定不能实话实说,不然岂不是要暴露自己成立踏天教的事情?
所以,她的回答是:“路过之后也不准备干嘛,就是想在凡界溜达溜达,溜达完我就回家了。”
宸宴半信半疑:“此前不还说自己穷困潦倒不敢回家么?怎么又忽然想开了?”
月鎏金没好气地在他耳畔哼了一声:“你这人就是心思狭隘,还生性多疑,总是用小人之心度我的君子之腹。”
宸宴冷笑一声:“你要是真有君子之腹就好了,我也不用日日多疑。”
月鎏金:“……”我讨厌你!
“你就不能对我温柔一些么?”月鎏金相当不满地谴责,“你对芍华仙子说话的时间怎么就那么温柔客气呢?为什么独独对我不客气?我不配么?”
宸宴直接给她回了句:“芍华哪有你狡猾?”
月鎏金:“……”
行!好!
我掏心掏肺地对你,你竟如此铁石心肠不知好歹!
月鎏金再度用双手攀紧了宸宴的肩头,与此同时,张开嘴巴狠狠地咬住了他的右耳,还牙尖齿利的,一点儿都不留情,真是恨不得一口把他的耳朵给咬掉。
宸宴当即就被疼得眉头紧皱,狠狠地倒吸了一口冷气,驻足的同时怒不可遏地大喝一声:“松开!”不得月鎏金松开他的耳朵呢,他就先松开了她的腿,再度站直了身体。
月鎏金却再度用腿缠住了他的腰,死咬着他的耳朵不放,含糊不清地说着话:“你跟我道歉!”
宸宴怒极反笑:“我凭什么给你道歉?”他的耳朵都被咬红了,连带着头皮都是疼的。
月鎏金就是不松口:“因为你说我狡诈,说我比芍华还狡诈!”
宸宴:“难道你不是么?”
月鎏金:“我当然不是,给我道歉!”
胡搅蛮缠!
宸宴不可能道歉,气急败坏地警告:“我再说一遍,松开,不然我就对你不客气了!”说着,还真的又将刑天斧丝从储物戒中调出来了,寒光闪闪的缠在了手中,“再不松开我就把你绑起来,一路拖着你去放血!”
月鎏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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