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都什么时辰了,还在睡懒觉?还真以为自己是千金大小姐了!赶紧给我起来!”
蔷薇慌慌张张开了门,蓝姑姑直闯了进来,一把掀开谢华香的被子。
“公子爷既买了你,你就赶紧勤快起来!难不成买你是把你当祖宗供起来了?一身的懒肉!”
谢华香蓬着头坐起身,还有些回不过神来。
蓝姑姑把一件红红绿绿的衣裳丢给她,喝道:“赶紧换了衣裳,给我出来!”
谢华香吓得大气都不敢喘,匆匆洗了脸,穿上蓝姑姑给的衣裳就走了出来。
直到清晨的凉风吹到身上,她才发现,这套衣裳领口极低,胳膊都露在外面,稍微走动起来,连大腿都挡不住。
谢华香羞得脸都红透了,待要回屋去,却见其他几个屋子纷纷走出几个花红柳绿的年轻女子,每个人身上穿的都是跟她差不多的衣裳。
蓝姑姑拍了拍手,叫道:“老规矩,都给我跳起来,不跳够一个时辰,谁也不许吃早饭!”
看着那几个肤白如雪,高眉深目的女子在院子里翩翩起舞,谢华香宛如五雷轰顶。
她一把抓住蓝姑姑,急得差点儿哭出来。
“蓝姑姑,这是怎么回事?我是给齐公子做妾的——”
啪的一声,一记重重的耳光打在她脸上,也打断了她后面的话。
“不要脸的贱蹄子,不撒泡尿看看自己是什么德行,还敢肖想着给公子爷做妾?!”蓝姑姑指着她的鼻子,破口大骂道,“公子爷买了你,叫你干什么就得干什么!让你跳舞都是看得起你!你要不想干,就滚去给老娘刷马桶!”
谢华香被打得头晕目眩,待要哭闹,却见蓝姑姑等人都虎视眈眈地盯着自己,她心里着急,索性两眼一翻,直挺挺栽倒在地。
蓝姑姑却根本不吃她这一套,叫蔷薇提一桶井水来,直接往她脸上一泼。
谢华香被呛得咳嗽连连,正冻得瑟瑟发抖,又被蓝姑姑几巴掌打得尖叫起来。
“丢人现眼的下贱东西,就你这点儿手段,都不够老娘看的!再不乖乖听话,我就叫人泼你一身屎尿!”
谢华香当真吓怕了,哆哆嗦嗦地从地上爬起来。
要是真被人泼了一身脏东西,她还怎么见祁镇?!
蓝姑姑见她乖乖起身,冷哼了一声,骂道:“去跟着人家学,要是敢偷奸耍滑,老娘的鞭子可不是吃素的!”
谢华香咬紧牙关,带着一身冰凉的水滴,颤抖着跳了起来。
这个蓝姑姑肯定是要害她,等她看到祁镇,一定要她的老命!
既然进了宫,她就做好了被人陷害欺负的准备。
她得先吃苦中苦,才能成为人上人!
如此练了几日,祁镇却始终不曾露面,在蓝姑姑的魔鬼训练之下,谢华香的舞技反倒突飞猛进。
谢华香在这里度日如年,每日学舞练舞几乎累得身子都散了架,连抱怨的力气都没有了。
这日晚上,她正在用热水泡自己因为练舞而肿起来的脚,忽然看见蔷薇跑了进来。
“姑娘,姑娘不好了!”
蔷薇跑到她面前,一副又急又怕的模样。
“我听外头人说,老爷被押到大理寺了!”
“什么!?”
谢华香听得一惊,连脚盆都踩翻了,木盆咣啷啷翻倒在地,洒得满地都是水。
她顾不得地上脏,赤脚踩在地上,一把抓住了蔷薇的手臂。
“你听谁说的?是不是听错了,我爹怎么会送去大理寺?!”
谢明昌不是被中城兵马司抓去了吗,怎么又送去了大理寺?
大理寺是什么地方,专门审大案子的,听说里面的刑罚最重最可怕,谢明昌进了大理寺,还能活着出来吗?
蔷薇哭哭啼啼地说道:“千真万确!我听说老爷是因为什么私通番邦的罪名,才被抓起来的!”
谢华香听到这话,一个踉跄站不住,直接跌坐在椅子上。
谢明昌这些日子神出鬼没的,时常在家里请客吃饭,她也隐约听说过,请的客人是日本使团的人。
可是谢明昌不过是个商人,就算请日本人吃饭,也就是谈个生意,怎么就被扣上了私通番邦的罪名?
谢华香脑袋里乱成一团,忙问道:“那……那些日本人呢?他们有没有出来给我爹作证?”
只要那些日本人作证,证明谢明昌不过是找他们谈生意,谢明昌不就没事了吗?
蔷薇小声说道:“听说那日老爷跟日本人吃饭,被官差抓了个正着,老爷被送去大理寺受审,那日本人……被送回会同馆了,听说很快就要启程回日本去了。”
日本使团在京城停留多日,早就该回去了,偏偏他们另有图谋,硬是赖着不走。
如今肥富被抓了个现行,简直是将把柄送到朝廷手里,通事大人亲自出面,客客气气地把肥富送了回去,顺便直接请日本使团赶紧走路。
就算那些日本人再不要脸,也不能赖在京城不走了。
谢华香听了这话,一颗心瞬间落入谷底。
朝廷不肯得罪日本使团,自然就要拿谢明昌开刀,这就是杀鸡给猴看,让京城的官民都看看,私下跟日本人勾结是什么下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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