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句不知情,就能脱罪不成?”秦瑄微微提高了嗓门!
薛文吓得一个机灵,“臣不敢,臣没有管束好她们,本就是大错,臣不敢推卸责任,万死难辞其咎,只求皇上看在臣确实是不知情的份上,饶了……”他卡了一下,不论是前妻生的,还是继室生的,手心手背都是肉,可如今明显继室一脉犯下了打错,他不可能保得住,心中这么一想,有了决断,“饶了臣的大儿子,他素来与臣关系不好,早早就分府另过了,这件事,薛家谁都有嫌疑,只他定然是没有的。”
秦瑄冷哼一声,“前晚兵部那边已经送来了情报,那缇确实调动了八万兵马聚集在边境,朕若说他没有狼子野心,你信不信?这个节骨眼上,你堂堂尚书,军机处大臣,家中居然出了这等大事,朕对你很失望!”
薛文羞愧得无言以对。
“朕倒想问问,这乌粟子到底从何而来。朕现在也不处罚你,只希望你有戴罪立功的心,朕就不信,你家一个深宅大院的夫人,轻易就能弄到第一大禁药!”
薛文被这语焉不详的话吓得一头冷汗,所幸他也不是傻子,皇上的话中虽然带着淡淡的威胁意味,但更是详尽地给他指了一条活命的路,他怎么还不明白,这是皇上给他的一次最后的机会,如果他没有抓住,那等待薛家的就只能是一场浩劫!
但若说抓不住机会,那他就不是那让所有人都忌惮的吏部尚书了,他虽然心乱如麻,然而直到这个时候,他已经确定,皇上暂时没有发落薛家的意思,究竟是为了大战在即不想引起朝堂动荡,还是为了吊出幕后之人,他已经不敢想了,只想用尽一切办法,阻止自家在这突如其来的一次痛击中彻底沉没!
薛文满脸恍惚地进了家门,并没有在书房逗留,而是去了后院正室,彼时薛夫人正交代几个管家婆子什么事儿,两个贴身丫鬟守在外面,看到薛文,吃了一惊,欲言又止,并频频看向内室,想拦不敢拦,只好任由他靠近,这时薛夫人也听见薛文的脚步,便停住了嘴,轻声道,“行了,我就这些吩咐,你们先下去吧。”
薛文刚跨进门,就看到一群婆子行动有序地迅速退了出去,薛夫人坐在上首,一张神色清冷风韵天成的美丽面庞,几乎看不出岁数,她长得不算绝美,但气质清华优雅,宛若一朵淡然矜贵的白菊,与她的女儿是两种迥然相异的美。
看到薛文进门,也并不笑脸相迎,声如裂玉般淡淡地问了一声,“今日回得这样早?”
搁平时,薛文是绝对不会在意的,然而今天经历了养心殿皇上饱含失望的眼神,他只觉得原本光明坦荡的前程已经变成了一幕永远也追逐不到的幻象,而自己糊涂透顶,娶了这女人十几年,竟仿佛完全没有看明白这个女人似的。
他怎么会以为这个女人一直都是淡然优雅的呢?没看到她半掩着袖子的手已经攥成了拳头,以那力道看,掌心不被掐破就不错了。
她问的话也仿佛是漫不经心,可如果换成平时,自己会怎么回答他,哦——“皇上今儿没什么大事,老爷我自然就能走得早些”,或者“为南疆问题,大家伙儿都吵翻了也没得到统一决定,我一个吏部的,听他们扯皮,还不如早点回来。”
想到这里,薛文不由得回想起皇上给他看的情报,难道真如皇上说的,自家这夫人疑似一名南疆奸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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