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所以她在她的房间里以自己的鲜血为引,布下了血阵,虽然我不懂东方术法,可是我知道,她这是要用她自己的生命为代价,为岑参逆天改命。”
土御门流华的目光看向宁家大宅的方向:“你现在应该也注意到了天上的变化,这不是天气的关系,而是因为缪如茵动用血阵逆天改命,正在改动天机,所以才会出现的情况。”
“本来我想要留在她身边,陪着她一起,可是她却执意让我来找你,说怕你做傻事儿,其实她不想欠我的罢了。”
“你因为不敢面对她,所以才花了十六年多才找到了她,这里面的事情,以她的聪明又怎么可能会不知道呢。”
“但是她却从来也没有想过怪你,甚至她还可以为了你这个做母亲的做到如此的地步。”
“她把她的温柔给了你们所有的人,却不肯分我一点点,我知道,我知道她这是为了我好,可是,可是这样的为了我好,我不需要。”
“宁舒毓,你现在要不要回去,现在回去也许你还能再见到缪如茵最后一面,再晚的话,我不保证你还能不能见到她。”
“反正,我现在找到你了,那也是也算是完成了我答应她的事儿,所以我现在要回去了。”
土御门流华把自己要说的话全都说完了,然后竟果真不再多看宁舒毓一眼,就直接转身向外走去。
“等等,我和你一起回去!”
只是等到土御门流华带着宁舒毓赶回来的时候,天空中的阴云已经消散了。
头顶的天空再次恢复了碧空如洗,万里无云。
那种感觉,就似乎刚才的一切从来也没有生过一般。
土御门流华的面色却是难看到了极点了。
他迈开长腿便直接向着二楼奔去。
二楼上,缪如茵房间的门依就是紧紧地关闭着。
土御门流华也没有敲门,他直接一掌将门板打飞出去。
只是待看清了,房间里的情况,土御门流华的脚步却停住了。
血阵已散,能看到的只是六十四盏依就燃烧着的水晶灯,还有水晶灯中那正俯卧在地的少女。
少女的长发铺了满地。
只是记忆中那乌黑的青丝,却是已经寸寸成灰。
人道青丝变白发……
人道红颜白发……
世间最悲伤的莫过于此。
土御门流华抬手捂住了自己的唇。
他,他好艰难,好艰难才压抑住自己心底的疼。
东方言炎,仇昆也奔了过来,宁老爷子,宁舒毓也奔了过来。
“怎么会这样?”仇昆呆立住了,她简直不敢相信此时此刻她所看到的这一切。
土御门流华抬脚走了进去。
他轻扣着缪如茵的肩膀,手上传来的触感,令得他的眼瞳一热,还好,还好,她还活着,如茵她还活着。
现在对他来说,再也没有什么比这更好的消息了。
“如茵,我回来了,你交待我的事儿,我已经完成了。”
覆在少女的耳边,土御门流华轻声道。
缪如茵的脸上扬起了一抹淡淡的微笑:“谢谢你。”
低垂的眼帘微动了动,少女的眸缓缓张开了一点点,入眼处的却是一片灰白,而且这灰白颜色,还在发生着改变,颜色越来越浅。
抬了抬手,拉起自己的一缕长发。
“呵呵,看来阵法是成了。”
土御门流华的手一紧。
“如茵。”
“流华,带我去昆仑,我要见我师傅,现在只有他才能帮我。”
少女的手紧紧地握住了土御门流华的手腕。
土御门流华甚至都没有多考虑其他,直接便重重地点了点头:“好,我们立刻出发。”
说着,他便将少女抱了起来,只是在起来的时候,他用手将少女的脸紧紧地埋在他的心口,让人根本无法看清楚少女的脸。
待到土御门流华抱着缪如茵转过身来的时候,众人看到的,却已经是一头如雪般的白发了。
宁舒毓惊得微张着嘴巴,不知道自己还能做出什么反应来。
事情,事情怎么会这样了呢?
这,这,这,都怪她,都是她不好。
土御门流华大步迈出了门,走到宁老爷子和宁舒毓身边的时候,他停了下来。
“如茵现在的情况很不好,我需要立刻带她回华夏,她说现在只有她的师傅能帮助她。”
“既然岑参的生机是如茵给他的,那么这个婚礼便如期举行吧,我相信这也是如茵希望的。”
“还有,其实解决岑参的死劫,原本也不用这样极端的办法,可是因为你,搅起的风波,令得岑参知道了自己死劫的事儿,所以他的心里萌生了死志。”
“所以,如茵才不得不用了这个办法,来成全你们,既然如此便希望你们幸福吧。”
土御门流华真的是很努力,很努力才勉强地压下了自己心中对于宁家还有宁舒毓的不满。
“而且我记得在你们华夏还有一句话叫做,割肉还父,剔骨还母,虽然如茵没有割肉也没有剔骨,可是这也差不多了吧,所以以后如果缪如茵再因为你们宁家的人而出一点意外,相信我,我必会让你们宁家人十倍百倍地来偿还。”
语毕,土御门流华便走下了楼梯。
仇昆与东方言炎也紧随其后,不过当走到门口的时候,土御门流华却还是停了下来。
他侧首看向仇昆与东方言两人。
“你们两个还是先留在这里吧,我想现在只怕清明,重阳,屠苏,乔凡尼·该隐,阿撒兹勒,滕九冲,闾丘御辰,秦楚,珍妮,夜修他们既然不在京城,也不在宁家大宅,应该都是在为了帮宁大小姐准备婚礼吧。”
“那么你们两个也先留下来吧,等到婚礼结束后,你们应该知道去哪里找我和如茵,毕竟你们还有他们也都是如茵最最珍视的人。”
“而她现在的情况,你们当中的任何一个也不能再出事儿了,特别是清明与重阳。”
仇昆一握拳:“我明白了,你放心吧。”
于是土御门流华便抱着缪如茵离开了宁家的大宅。
宁舒毓只是呆呆地看着那两个人越走越远,最后他们的背影彻底地消失在了她的视线中。
这一刻她只觉得自己的心也跟着一起沉进了谷底。
“爸爸,我,我……”
宁舒毓有些绝望地看着自己的父亲。
宁老爷子沉沉地叹了一口气,自己的女儿,自己知道,一旦遇到什么她不好解决或者是面对的事儿,她便会将自己藏起来,这个毛病她从小便有,只是一直长到这么大了,也没有改变过。
宁舒毓的眼泪此时此刻就如同是断了线的珠子一般,掉个不停。
有句话她没有说。
其实在她躲起来的时候,她心里有想过,也许如此一来,如茵便会主动为岑参解决死劫的问题,至于那因果也许并没有自己所理解的那么严重。
她承认,这样的想法她是有过的。
可是,可是……
她怎么也没有想到,当再见到自己的女儿时,只是一夕之间,自己的女儿便已经青丝变白发了。
她的女儿只有十七岁啊……
------题外话------
这章,写得有些伤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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