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带上假发,化好妆容,整个人就成为了仅代表快乐的小丑,在有游行的日子里,他带着同样的装扮,混在巨大的动物队伍里,抛向他的只有鲜花和无数欢呼。
……没错,欢呼,不是责罚、不是辱骂,是排山倒海的欢乐……他需要这种欢乐,只有在他带上面具的时候,才能得到的欢乐。
于是伊登为了更多的欢乐,开始参与一些政治生活。
“我很好。”他蹲在孩子们身边,机械地微笑着,摄像头的倒影里映出的是他惨白的脸,洋溢着欢乐与幸福。“我很高兴能认识这么多人……”
风从破掉的窗户中吹过,送走人群的伊登依旧过着形单影只的生活。妹妹很早就嫁了人,父母留给他的房子里一如既往的黑暗。
他卸了妆,拖着吃力的身体上了床。这些年参加儿童公益活动的他陪着孩子吃了太多的零食,以至于身体变得越来越不健康……他闭上眼睛,在半梦半醒之间、在剥离了喝彩带来的嘈杂之后——
布满血丝的双眼冷不丁地出现在了门口,正直勾勾地看着他!
找、到、你、了!
……
当他气喘吁吁地回过神,那个来找他借宿的孩子已经死掉了。
孩子手里是一副水彩画,一个小人牵着一个小丑,大概是为了趁他熟睡的时候放到他的床头。
他抬起头,在光滑的奖杯表面看到了熟悉的脸,目眦尽裂,嘴角却高高吊起,一张父亲的脸。
没错、没错。不是小丑的脸,而是父亲的。父亲是这样的,父亲是会这么做的。父亲——回来了。
他带着父亲,收拾掉了现场满地的血,然后撕掉了那张只有小丑才会珍视的画,趁着夜色去镇上买了酒。因为父亲会喝酒;接着,他拿出了刀,一刀刀切下了鲜肉,放进冰箱,因为父亲喝酒的时候会有肉。
三个月后,他出席了妹妹的葬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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