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巧,杰森也是这么想的。
“依我看,您真是个垃圾。”
他嗓音低沉,拿出了他惯于讥讽的好本事:“害人这种事,不满您说,谁还没害死几个人呢?——但凡事有个高低贵贱,尽管我不主张这个。”
“随便掐死几个崽子就算你有本事了?哈?笑死个人了,你这种细狗货色简直丢他妈杀人犯的大脸。”
伊登用那只没受伤的手勒着另一个孩子的脖子,他大概没料到他会在这方面被人训斥——他平生最得意的两个方面,一是慈善基金,二就是当“猎人”。那头的年轻人快速用眼神扫了一下四周,发出一声短促的笑。
“你觉得你可怜是不是?少搞笑了,世界上不存在可怜的人,只有失败者和成功者,我没见过比你还失败的家伙了——你的义演,我也观赏过几次,简直是垃圾中的垃圾,我慕名而来,只想看看你是否有其他方面的优点……结果呢?你不会真的就为这点可怜的成就而沾沾自喜吧?”
杰森大肆嘲笑着眼前的可怜人——以一种上位者的姿态,从作案手法挑剔到杀人手法,在外头的布莱雷利都忍不住把心提到了嗓子眼——他刚开始还觉得杰森挺靠谱的,现在他保留意见。
这位杀人犯显然情绪管理不太到家,又也许是他太讨厌被责怪——布莱雷利曾经遇见过类似的家伙,喜欢装可怜,对着别人一次又一次地讲述自己的不幸,希望博得同情;暴躁易怒,但是又会在一定范围内做点好事,他们有人清楚自己是什么样的人,有人仍然耽于幻想,但是他们都非常讨厌被人辱骂,这又是基于童年经历所导致的——如果是他们在暗处,那就会不顾一切地当一条疯狗,但是如果是挑明了,那倒不一定有那个勇气了。他祈祷着杰森有点分寸。
伊登福特作为一个连环杀人犯,这一块自然比不上某位前义警现□□大佬外加刺客联盟编外学徒的反英雄,总之他被杰森当场喷到破防,在呲目欲裂地伊登想起反击——或者干脆弄死手里的人质之前——
——你的名字是?……哦,皮亚斯?抱歉,我的德语可能不算很好……皮尔斯,是吧?
——我需要你帮个忙……没错,等会发生什么都不要喊,也不要看,好吗?捂好耳朵,你不会受伤的。
皮尔斯被抱了起来,他到有什么东西从他的腋下伸了出去,冷冰冰的,他身上披着布莱雷利的外套,带着一种松树的味道。
直觉先一步作出反应,但已经没时间去等待思想了,他紧紧地抓住了布莱雷利的衣服,手在颤抖。
悬崖的寒风擦过他的鬓边,事后他回想的时候,都不确定那是不是紧张与冷静在脑子中撕咬所产生幻觉,杰森陶德当时究竟有没有看向他,作出指示,又或者一切的时机从头到尾都是他自己在做决定,那时的他已然没办法将其很好的辨别,但唯独此刻,布莱雷利浑浊的蓝瞳在将目标核准到眼中的一刹那……
对于皮尔斯来说,往后再没有哪一个瞬间如此漫长了,好像有什么事情发生了,一种剧烈的震动让他产生了油然而生的恐惧,他尚未反应过来发生了什么,爆破声就已经落幕了。
那一枪打中了伊登因松懈而露出的肩膀,疼痛带来的惯性让他松了手,看似在骂人实则趁机接近的杰森冲上前,一脚把人踹开,把孩子拉到了自己这边。
……
一切都结束了。
格蕾说,她挣扎着看向那两个玩偶,这时候的她本身也像一个玩偶——因为伊登更希望她像玩偶一样安静,这样他就能找到新的牙给她换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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