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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苏尔把干草垛铺好后,有人敲了敲那块破门板。
他抬起头,发现布莱雷利正站在门口,而夔娥正躲在他身后,弯着腰,小声地“嗨”了一声。
“你们怎么……”
“您不欢迎?哦确实,毕竟您先来的,难道还要我给您说点别的好话才能进来?”布莱雷利一摊手,似笑非笑,语气讥讽。夔娥在他身后努力地比划,意思是他猫病犯了不用理他。有时候,这人一准备阴阳怪气些什么,就老爱用敬词来刺人的毛病绝了,也就苏尔脾气还不错,换她早就用物理手段让他闭嘴了。
一阵拉扯过后,他们决定一起躺干草垛——也许在谢苗大叔眼里,他们三个活像有病一样,放着有屋顶的教堂不呆,非要来挤破柴房。
对于夔娥和苏尔来说,这已经不是第一次躺在干草堆上了,农家出身的他们习惯了草垛的气味,也习惯了月练从破掉的屋顶中倾斜而下时如纱般流动的尘埃,在如此浓重的夜色中,就连影子都如醉倒般不知所踪,布莱雷利躺在最中间,双手枕在脑后,谁也不知道他在想什么。从屋顶往上看,月亮温柔羞怯,很快就转身回到了厚厚的云层中。
乡下夜间常有的犬吠,时有时无,有些时候会变成长啸。也许是野狼也说不定,夔娥说。然后就没人再说话,他们都知道,没人睡着,安静得只剩下微弱的呼吸声。然后布莱雷利哼起了一支歌,像梦呓,好在今夜没有下雨,繁星在天空中闪耀,一直到进入梦乡的前一秒,都不曾黯淡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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梅德韦杰娃公爵夫人招待了这两位远道而来的外国人,她是位举手投足间颇有些矜贵的女人,法语流利,也能讲一些德语,她说,自己的母亲是日耳曼人。在梅德韦杰夫公爵到来前,布莱雷利只能又陪着这位夫人谈天。
他把公爵夫人哄得开开心心,以此来套近乎,公爵夫人自己已经许久没见过什么像样且有礼貌的客人了,一高兴,就讲了不少——虽然尽是些财产继承、他人的婚姻故事、流浪僧侣所讲的经书和一些过时的宫廷消息。“我们到乡下已经好长一段时间了,他说这里清静,我也赞同……不过,清静也有清静的坏处,我有个哥哥在莫斯科,他是那种惯于宴请的家伙,我呢,也觉得,宴请不是坏事……”
“是的,是的,这确实不是坏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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